三百二十 殷殷拳拳(上)(1 / 2)

趙杉此一番刺繡苦功,結果也算是求仁得仁,那兩個孩子再過來她這邊時,舉止便就自然放鬆了許多。

趙杉大感欣然,外麵有了新鮮水果送來或是廚房做了可口的吃食,總要分撥出些,讓秦嬤嬤給他們送去。秦嬤嬤有時回去好些時才回來,往往都不是空手而歸。那兩個孩子也將自己做的玩意會送給趙杉,或是紙折的青蛙或是泥捏的人。

趙杉專門找了隻雕花木匣收盛,放在書案的一角,早晚梳頭理妝時,都要拿在手裏把看一回。秦嬤嬤見了,隻以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那兩個孩子喚她認她,便往二姬那裏去得更勤。

趙杉實則卻是睹物思人。隻是這心思無人知也無人曉。在她身邊服侍聽使的一幹侍女,年紀皆在十四五歲間,與秦嬤嬤一樣都是新招募來的,全然不知她的過往。當然對此,包括二姬在內,這府中資曆深些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隻因懼著鐵諭嚴警,也沒有哪個敢竊議私論。

更名改姓後,趙杉斬斷了與過去人與事的所有牽涉,唯獨對在她感情平上獨占一席的有和是無一刻不思惦。這種思惦在秦嬤嬤每次從二姬處回來,起那兩個孩子如何如何時,便愈加的深重。

趙杉終於忍將不住,向楊秀清提出要去西府看看。楊秀清聽她要去看蕭有和,先是以名分有礙為由堅決不允,見她紅著眼眶背轉了身去,許久再不話,才鬆口可以讓她去,隻是不可在西府相見。

趙杉想了想,便去學館。楊秀清卻又人多眼雜易招生留言,要擇日先著人安排妥當了再去。趙杉的思惦卻到了恨不能立時就見的程度,如何願再等,便可以改裝易容,卻喚秦嬤嬤給她尋了合身的男裝來穿了,又拔去釵簪,盤辮紮巾,直忙得氣喘籲籲臉麵漲紅。

楊秀清見她這般心切,才第二便讓人去學館安排。趙杉因憂著見了這一次,下次不知會在何時,就想有個固定的日子,便最好每個禮拜都能見上一回。楊秀清自然不準,她卻也不顧屋裏有十幾個婢女聽使在,上前拉衣扯袖,撒嬌撒吃的央告。

楊秀清由著她鬧了好一陣,才答應就許她每個禮拜去看一次。

楊秀清既允了一禮拜一見,趙杉自然也就無需改裝易容,隻穿了家常衣裳,帶了兩個聽使,乘一頂四人轎前去。

時值禮拜五,又非節非假,本是該正常開課,趙杉在學館門前下轎,卻絲毫不聞話讀書聲,詫異地走將進門。卻見正廳廊簷下,站著一個身材高瘦麵容清臒的中年男子和一個身著黃緞坎肩,頭戴紅纓暖帽的男童。

那男子遠遠見趙杉走進來,快步下了台階,跪在地下,道:“民吳容寬有禮。”

按禮製條規,下對上行禮問安時,總要言明身份稱呼,彼顯然是明知而故不言了。

“吳師傅,起來。”趙杉走上前,伸手虛扶了一扶,便就快步上階,到那男童近前,蹲下身,一把將之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