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頭醒來的時候,色已經很黑了,隻是這莊子的院子裏燈火通明,她伸出胖爪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雙短短的蘿卜腿兒踢蹬了一下,這才掀開毯子從躺椅上爬了下來,順著那飯材香味朝一邊的灶間走了去。
灶間裏,原本高大冷冽的男人此時正低頭在揉麵,鍋裏滋滋的響著沸水的聲音。
即便是灶間裏各種聲響糅雜在一起,蕭鎮還是聽見了從外麵傳來的很的腳步聲的動靜,他沒有回頭,隻是開口問道:“是丫頭醒了嗎?是的話,你啊一聲給爹爹聽。”
蘿卜頭聽此,伸手摸了摸自己正在叫的肚肚,很是可愛的“啊!”了一聲。
當這軟糯的甜音響起來的時候,蕭鎮勾起了唇角,他轉身,就見蘿卜頭很乖的站在灶間外麵,胖手捂在自己的肚肚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他朝蘿卜頭招了招手,蘿卜頭立即蹬蹬蹬的跑了過來。他那雙沾著麵的手寬大又溫暖,摁著她的手幫她洗了洗,蘿卜頭一直仰頭呆呆的看著他。
然後蕭鎮就將蘿卜頭抱起來放在了麵板的對麵,他在動手揉麵,蘿卜頭就在一邊玩兒麵團,麵板上還放著一個盛滿洗好聊野果的碗。
”要是你娘在,那便更好了。“這丫頭現在的模樣,同以前的洛裳一模一樣,嗯,好吃懶做!
……
晚上,亥時。
蕭鎮終於將蘿卜頭給收拾好了,看著蘿卜頭沾著枕頭就睡著了,他給蘿卜頭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到了外間,自己找出藥箱將手心的刀口給處理了。他已經有五年沒有做過飯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手生了。可即便如此,他的唇角始終勾著。
這半忙活的事情比他尋常處理事情都要多,但是他的心境格外的平和,這五年來沒有哪一晚上他能睡好,怕她冷怕她餓怕她死,更怕她嫁人生子……
好在,自從來了榆州城以後,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想到明下午就要送這丫頭回去了,他剛包好手便又輕手輕腳的去找菜譜翻看。
……
第二一大早,便有人將一匹馬駒送到了莊子上,而就在蕭鎮去喊蘿卜頭起床的時候,趙淮北也帶著人趕往了行宮舊址來安排修葺的事宜。
他帶人走在前頭,看著這仍舊很是富麗堂皇的行宮別院,趙淮北嗤笑了一聲。
”少爺,宮中那邊一直沒有來消息,看來撥銀兩的事情是沒影子了,隻能修葺這舊行宮了。”九月四處的走動查看著。
“你眼瞎嗎?這裏哪裏舊了?修行宮?我看皇上該修修他的腦子了,真不知道我爹當年怎麼會舍了太子之位跟一個女人跑了,將皇位順給了如今這位聖上,果然也是腦子該修的。”趙淮北嫌棄的冷嗤道。
九月在一邊腿都哆嗦了,少爺話總是這麼……直率。
“行了,讓人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主要把外麵那些花花草草給收拾收拾,他們腦子有坑,隻看排場的。”
九月:“……”
“大人!不好了,這裏有很奇怪的味……”就在趙淮北萬分嫌棄吐槽的時候,行宮裏麵忽然跑出了一群看守的侍衛,隻是,話還沒有完,一股子濃煙就從裏麵蔓延了出來,而一群在裏麵的侍衛,竟是沒有一人安穩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