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鎮找了一一夜,蘿卜頭也跟著一一夜沒睡。
父女倆此時正坐在河上飄著的船上歇息,蕭鎮給蘿卜頭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他抱著蘿卜頭坐在船頭,原本那般清冷矜貴的男人,此時就跟一個粗糙大漢一樣,他一手抱著蘿卜頭,一手拿著一塊肉幹在浚一邊啃一邊望著四周的水流。
“寶寶,困不困?要不要先去睡一會兒?讓二喜守著你,爹爹也在外麵。”蕭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閨女,孩子的一雙眼睛都熬得通紅了,可聽見自己的話,蘿卜頭搖了搖腦袋,她隻是有些累的在蕭鎮的懷裏蹭了蹭,然後從蕭鎮的手裏也掰了一塊肉幹下來,奶音很是堅定的道:“爹爹,我要跟你一起,娘親還等著我救她呢。”
肉幹已經變得有些硬了,加之又被雨水泡了許久,所以整塊肉幹幾乎都沒有肉味了,往日那般可口的食物此時也變得乏味了起來。
蘿卜頭在蕭鎮的懷裏坐了一會兒,她忽然從蕭鎮的懷裏泡了出來,然後的身子就在他的一旁坐了下來,她的動作很是緩慢,蕭鎮都看在眼裏,他側過頭,不讓丫頭看見自己泛紅的眼圈。
還不到五歲的孩子,體力很是有限,她如今都是在強撐著,因為身上沒有力氣了,所以自然她盤腿兒的時候都很費力,隻是不讓自己這個爹爹知道罷了。
“爹爹,娘要是知道我不是結巴了會不會很高興?她會帶我出去吃餅餅的,我好喜歡吃那個甜餅餅,娘親過要帶我去買的。”丫頭吃著吃著就忍不住的掉金豆子,聽見她哭,一直守在後麵的二喜就湊了過來,大腦袋蹭了蹭她的身子,一人一狼就靠在一起。
蘿卜頭癟了癟嘴,二喜忽然仰著腦袋嗷嗚的喊了起來。
它個頭本就大,心中又很是悲痛,所以這狼吼聲聽起來十分的悲戚,讓人聽了便想流淚那種。
二喜的鼻子向來很靈敏,可因為下過這一場大雨,所有的痕跡都被衝刷了下去,即便是靈敏如二喜,他們尋找起來也是如大海撈針。
“東弓,人都已經派下去了嗎?沿著這河的兩岸尋找,一個地方都不能放過。”蕭鎮一邊啃著東西,一邊轉頭朝東弓吩咐道。
東弓點頭,他臉上雖然也有疲憊,但是同樣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鬆過:“主子,劉老爺他們夫妻倆在照顧老夫人,然後劉家也在廣貼告示了。聽蕭銳和汪年兩個也直奔下遊的位置去了。”
“我知道了。”蕭鎮點頭,他朝蘿卜頭招了招手,給她喂了一口水,這才起身從船頭站了起來:“南燭那些人還在關押嗎?”
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東弓神色有些艱難的點零頭。
“讓人把他們帶過來吧,我要親自看著他們死在這河裏給我的裳裳賠罪。”
短短的一日,他已經滄桑的不成模樣了,明明是二十幾歲的人,可是瞧著就跟四十幾歲的一樣,胡茬已經遍布他的下頜,唯有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麵盡是悲戚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