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十四封書信起,那些詩詞就變得淒婉了起來。
什麼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啊……
什麼自古多情空遺恨啊……
什麼何事秋風悲畫扇啊……
李璿書看著手裏的書信,有些不滿,道:“搖光,你給西門公子回了什麼?竟讓他如此傷心欲絕?”
段搖光無言以對。
李璿書就道:“誒,你啊!你不要傷人家的心,人家也是喜歡你,你何必去做這種事情呢?你看,這字裏行間的悲傷,幾乎要溢出來了一樣,我看得都快哭了……你可以不回,但千萬別再回複讓人傷心的東西了。”
段搖光哭笑不得,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感覺到非常的頭疼,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詩詞的確非常有水平,很能打動人,但她每次一讀完,看到落款,就會忍不住生出恨意來。
這些詩詞因為李璿書經常臨摹,所以被人流傳了出去,於是乎,神池裏就多了不少崇拜這位“西門吹雪”的師姐師妹。
“搖光師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有一個這麼優秀的才子追求,居然還去傷人家的心。”
“對呀,你看……這淒淒慘慘戚戚……看得我都好是心酸。”
“何事秋風悲畫扇,可想而知,這位公子的心裏如何淒涼了!要是我,早就答應他了。”
研究詩詞歌賦的人,總歸是有浪漫情懷的,所以一個個對這位“西門吹雪”的評價都很高。
段搖光也就沒有再回書信給袁北鬥,宗門裏產生了一些言論壓力,讓她也不得不重視。
於是乎,書信裏的詩詞又開始變得甜蜜了起來,諸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啊,曾經滄海難為水啊,為伊消得人憔悴啊……反正該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吧!
“搖光師姐,你的書信又來了!”山門外,有看守的弟子大叫道。
段搖光紅著臉、低著頭走過去,一把捏住白鶴的脖子,提著它就回了洞府來。
沒過多久之後,李璿書就過來欣賞來了。
“娘看你的這些書信,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是,這些詩詞真的太迷人了!娘真的忍不住呀!”李璿書解釋道,覺得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看別人寫給女兒的情書多少有些不合適,但她實在忍受不住那詩詞的魅力。
段搖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道:“你要看就看吧……”
“我聽說了,這個西門吹雪似乎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過你?”李璿書問道。
“他就是個人渣!”段搖光道。
李璿書不由一愣,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咱們都是修行者,打打殺殺倒也正常。不過,他打你,可能也是想引起你更多的注意而已。畢竟,你眼高過頂,很多人都不放在眼裏呢……我覺得,他打你是沒有惡意的。”
段搖光一臉愕然,覺得母親已經被這個無恥混蛋給洗腦了。
“你看,人家一天一封書信給你送來,而且每天都給你寫詩詞,光寫這些詩詞,都要絞盡腦汁了,估計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了。”段搖光讚歎道,“說明,他把你看得很重要啊!女兒!娘是過來人,很清楚這一點的。”
段搖光無言以對。
“娘,我最近要過雷劫了,你就別來打擾我了!”段搖光忽然說道。
李璿書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不過,你記得不要再給人家回傷心的書信去了。神池裏,你很多師妹看到那些詩詞,都忍不住哭了呢!”
“還不是娘你天天臨摹,把它流傳了出去!”段搖光有些不滿地道。
李璿書笑了笑,道:“這麼好的詩詞,如果不拿出去分享的話,實在是明珠蒙塵呀!所以呀,你也別怪娘。”
段搖光苦笑。
李璿書道:“不過,他追求你歸追求你,神池的顏麵還是要的。神池已經對金麒麟一族施壓了,會給他一點教訓的。到時候,你們見麵了,好好聊一聊吧。”
段搖光沒有說話,直接回了洞府裏去。
“這個無恥混蛋,把我母親和宗門內的師妹們全部都給蒙騙了!”段搖光恨恨地想道,“衣帶漸寬終不悔?你這廝想說你自己憔悴了是假,提醒我被你扒光是真吧!回頭,我還是要殺你!”
但是,這個念頭,卻遠遠不如以前那麼堅定了。
“你又在寫信給段搖光了?”鍾徽羽出現在袁北鬥的洞府裏,問道。
“對啊!”袁北鬥苦笑道,“上次她可是回了我一個大大的殺字呢!”
鍾徽羽冷笑一聲,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現在好了,自食其果。”
袁北鬥無奈地道:“沒有辦法啊,她在未來真的會非常的強,會變成我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