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一個產品是需要時間的,每一次產品更新都是經過大量的市場考證和策劃,以及大量的開發工作,那才能完成。李嘉玉仿佛看到當初自己麵臨的困境。
“我打算向法院起訴友興和創達。”孟文飛對她沒隱瞞,直截簾地透磷。
“什麼?”李嘉玉驚訝,然後大笑。“你要告友興和創達。”
“是啊,李總。”孟文飛也笑。
“可以的,孟總,你可以的。”李嘉玉簡直要給他豎大拇指了。太夠膽了,這個男人。
“我們的代碼裏有防盜字段,產權標記,我那位同事雖然就是負責技術的,但他們短時間上線,不可能去除得幹淨。況且他們去友興,也違反了競業限製協議。你跟我談到簽約這一步,對我們商業機密也很了解,我們飛揚與創達之間也有保密協議,所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友興侵犯知識產權、不正當競爭,創達商業欺詐,我要告,是有法有理可依的。”
“但你知道跟大集團打官司占不著便宜吧?”
“那當然。胳膊與大腿的差別。但這麼欺負我,想讓我不打一仗就認輸,繳械投降,那不可能。”
李嘉玉太欣賞他了,這就是個戰士。
“贏麵不大啊。”李嘉玉在腦子裏迅速分析了一下狀況。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算醜聞了吧?官司贏不贏,我也沒有股價可跌。我一個快被幹掉的公司,損失當然是比不上大集團的。”
李嘉玉大笑,她對孟文飛的評價錯了,他不是戰士,他是將軍,有勇有謀。
她不了解友興,但她了解餘進,餘進大概沒想到他的利益優先原則會踢到孟文飛這塊大鐵板,若是友興侵犯知識產權這案子真的成立,創達被拖下水,涉嫌商業欺詐,不管結果如何,這過程裏的難堪和損失,都不是餘進想要看到的。而按合約裏的條款約定,友興不能保證它的知識產權正當性,又身陷官司,這投資協議恐怕就要解除了。
“我支持你,孟總。你該討回公道。”
孟文飛雷厲風行,很快,創達收到了律師函。
因為李嘉玉與飛揚是業務接口人,所以律師函送到了李嘉玉手裏。李嘉玉把律師函放到劉茂桌上時,看到他詫異的表情,心裏頗是快意。
李嘉玉按流程將此事做了郵件的書麵彙報,抄送餘進。
餘進當就把李嘉玉和劉茂等人一起叫進了辦公室。劉茂一口咬定與友興是正常的業務往來,沒有涉及到他們與飛揚的糾葛裏,他對友興與飛揚之間挖角也好,抄襲剽竊也罷,完全不知情。
“很有可能是誣陷。”劉茂皺著眉,一本正經。
李嘉玉直接哧笑出聲。
辦公室裏幾個男人轉頭看她。李嘉玉道:“我覺得,法務和公關還是做好準備吧。幾個月的時候友心APP產品和業務就能這麼快這麼齊備地上線,新公司的CEO也才剛從飛揚挖過去上任,要沒有貓膩,沒什麼人信吧。不管事實如何,沒人信就會有壞影響,友興那邊事情再糟,可以推給新任CEO,可以推給那新公司,大不了砍掉。我們創達,可是實打實被拖下水全身濕,沒臂可斷。投資款還沒有付,應該及時止損,重新調查他們的數據、財務和產品是否有瑕疵,解約還來得及。”
劉茂臉都黑了:“李嘉玉,是你在搗鬼嗎?”
李嘉玉和氣笑著:“我能搗什麼鬼?又不是我簽的項目惹來的官司。”
劉茂被當眾嘲諷,臉色陰沉,待要些什麼,被餘進喝住了。
“行了。就這麼辦。法務那邊處理一下這事,找飛揚談,能撤訴最好。李嘉玉,你配合一下法務。友興那邊重新做盡調。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又看向李嘉玉,“李嘉玉……”
“我拒絕。”李嘉玉不等他把話完,便道:“我是這事情裏頭的當事人,飛揚是我部門談的,盡調是我部門做的,人家告我們商業欺詐,我可有重大嫌疑,現在我不能再參與友心盡調,扯不清楚。我沒接觸過友興,也不應該接觸他們。”
餘進確實是想把這事交給李嘉玉,但她得合理,餘進便皺了眉頭,想了想:“交給肖兵。”
這態度明顯是不信任劉茂,要跳過他來處理了。劉茂忍著氣,瞪了一眼李嘉玉。
大家散會出去時,劉茂壓低聲音對李嘉玉道:“李嘉玉,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