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回來？”
“當然不是！我……”夏夜汐瞄了一眼握在手中的手機，慌亂中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我在看直播，可有意思了。”
她打開直播視頻app，隨便點開了一個，一串節奏鮮明，輕快流暢的鋼琴音飄了出來。
白行翊扯掉領帶，輕蔑地暗笑一聲，“彈得這麼爛，居然還好意思直播。”
“你耳朵有問題嗎？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鋼琴大師薑迦乙。”夏夜汐將手機遞到他的麵前。
白行翊在她麵前毫無顧忌，自顧自解開襯衫紐扣，換上居家服，“他彈的是莫紮特的《A大調鋼琴奏鳴曲》中第三樂章《土耳其進行曲》，這個曲子節奏輕盈快速，他剛剛彈錯了一處，應該是la的地方他彈成了so。”
他淡然自若地解開皮帶，居然當著她的麵換褲子，夏夜汐立即一臉赧然地轉過頭去，“你能不能去裏麵換！”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麼！”白行翊深眸一閃，篤定地道：“他剛剛又彈錯了，應該是低音的xi，他彈成了do。”
“你就瞎掰吧！薑迦乙可是國際級的鋼琴大師，《土耳其進行曲》對他來菜一碟，怎麼可能會彈錯兩處地方！”
白行翊凝神細聽，突然開口，“這裏他又彈錯了一處，本來應該是高音的do，她彈成了高音的re。”他深眸沉斂，難掩眼底的睿芒，“很奇怪，他彈錯的音都是隻比原來的升了一個音階，而且這些錯音都是在極快的節奏當中，如果沒有絕對音感是聽不出來的。”
“絕對音感？”
“絕對音感就是指不需要基準音就可以分辨一個聲音的具體音高。”
夏夜汐地狐疑掃了他一眼，“你有絕對音感？”
“不信你可以在鋼琴上同時彈下三個音，我光憑聽聲就可以分辨出那些音。”
“你都有絕對音感，那薑迦乙的樂感肯定比你還好，以他的實力，閉著眼睛彈都不會出現這麼多相似的錯誤，”夏夜汐大膽揣測，“除非他時故意的！但是他為什麼要故意彈錯呢？難道不怕別人質疑他的琴技，給自己帶來負麵影響？”
薑迦乙彈完這首曲子，直播就結束了。
“能完整放一遍他剛才的演奏嗎？”
夏夜汐點了“重播”——
夜已深，月色迷蒙。
屋外，寒風席卷枯葉，好像千萬隻蟲子在蠶食著葉片，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屋內，一片沉寂。他們沉默不語，仔細聆聽著輕快跳躍的曲子。
一曲完畢，白行翊拿起紙筆疾書：do，高音的re，do，so，do，高音的re。
“整首曲子他一共彈錯了六個音，都是比原來多彈了一個音階。如此有規律的失誤，顯然是他故意的。”白行翊擰皺起眉頭，囁嚅自語，“他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
夏夜汐緩緩開口，“這些音在簡譜中不就是對應1~7這幾個數字嘛。d0——1，re——2，mi——3，fa——4，so——5，la——6，xi——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