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諳覺得自己今跟戴元白未免也太過有緣分。
以前一整個學期也碰不著一回,今不到半時的時間,就麵對麵撞上了兩次。
不準真的是水逆。
難怪今連手辦也沒賣出去。
林諳敷衍地彎了下唇,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抬腳想往便利店內走。
但唐姐堅韌地擋在了她的麵前,挽著男朋友的胳膊,語氣關切:“林諳,你怎麼不回答呀?你沒事吧?”
“你媽媽還好嗎?聽她昨做透析了,現在身體沒事吧?”
“對了,你媽媽確診這麼長時間,定好什麼時候做手術了嗎?我聽,如果身體承受的住的話,尿毒症這個病,還是要盡早進行腎移植比較好呢。”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跟我提,大家都是一個寢室的,雖然不一定能幫很大的忙,但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唉,其實出了這種事情,我們都很為你傷心。你樂觀一點,盡管世事無常,但風雨之後總會有彩虹”
在戴元白麵前,唐姐永遠是直率善良又識大體的女朋友。
此刻微蹙著眉,噓寒問暖,仿佛真的在為室友那可憐的母親擔憂。
到一半,還從塑料袋裏拿出一袋糖果,問她吃不吃。
“這是澳洲一個牌子的牛軋糖,是我最喜歡吃的一款,唔,就是甜度可能沒有普通的牛軋糖那麼高,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謝謝你。”
林諳輕輕搖頭,“但是不用啦,我不喜歡吃糖。”
“你不要不好意思,放心拿著吧,就一袋糖果而已,對我來沒什麼的。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帶給你媽媽嚐嚐啊,它是澳洲直接進口的,用料很健康很幹淨,絕對值得起這個價格。阿姨住院那麼久,我都還沒去看望過呢”
哎。
林諳覺得她有點煩哦。
自己母親生病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
但除了那些迫切想要獻殷勤的追求者,和極端沒有眼色的傻大哈,很少有人會像演瓊瑤劇一樣深情關切地不斷在別人傷疤上撒鹽。
哪怕是朝夕相處的室友,也頂多隻會在林諳從醫院回來時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畢竟都是成年的人了,什麼不該問,什麼不該,心裏都基本有個數。
像唐葉農這樣堵在別人麵前,叨叨絮絮反複強調別人生活有多悲慘的,林諳真是頭一次遇著。
女生還在繼續,圍繞著她母親生病這個話題,翻來覆去“關心”個沒完。
林諳蹙了蹙秀氣的眉毛。
她以前不是那麼沒耐性的人,頂多像看跳梁醜一樣看著她秀情商下限。
心情好了,就回複幾句帶帶節奏,幫她加深她胸大無腦的愚蠢人設。
但是今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金主爸爸還在車裏等著,她就十分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糾纏。
麵對唐葉農的寬慰,女生一言不發,麵上甚至帶出了幾分不耐。
這把柄當然被時刻關注著她的唐葉農給抓住了。
唐姐立馬咬住唇,泫然若泣,委委屈屈:“怎麼了,林諳,你怎麼是這個表情呀?我是不是讓你覺得煩了?我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真的隻是想關心阿姨一下而已,沒有惡意的。”
其實台詞想的不錯。
隻可惜演技太差,功力不到家,表演拙劣到任何一個旁觀路人都能聽出話裏的做作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