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兜帽之下，仍舊是一片陰影，似乎連陽光也無法穿透，沈衣雪隻能看到他略顯蒼白的嘴唇微動，然而卻並沒有回答沈衣雪的問題：“你為何不說，是我認識你？”
沈衣雪道：“因為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呀。”
“倘若你不認識我，又豈會處心積慮地將我抓到這裏來？”
她緊緊盯著黑袍人兜帽之下的那一片陰影，似乎要將對方看穿，一字一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而且，你還應該在其他的域界，見過我，包括曆劫！”
黑袍人依舊是不置可否：“所以呢？”
沈衣雪道：“結論就是，你知道我還有個天魔女的身份，或者是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自己的一些價值。”
若是她沒有價值，對方也就不會如此地處心積慮，甚至於這寶應城的縣太爺做交易，出手救那位李家小姐，甚至還答應要幫著對方回複李府的桃樹。
這些，是沈衣雪從黑袍人與李家小姐隻言片語的對話當中，推測出來的，此刻也不過是拿來試探對方。
這一次黑袍人竟然罕見地沒有立刻回答她：“……你以為，你的價值是什麼？”
沈衣雪歎了口氣：“倘若我能知道，一定會拿來同你談判，而不是如此地被動地被人交到你的手裏。”
黑袍人的神色終於有些一絲細微的波動：“不錯，你的確是很有價值。”
沈衣雪將對方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歪著頭，一派天真地問道：“那……是我活著的價值大，還是死了的價值更大呢？”
這句話，終於成功讓黑袍人變了臉色。
沈衣雪隻覺得那兜帽的陰影中，兩道目光如電般射來，又好像鋒銳的刀子一般從自己臉上刮過去，然而卻隻是一瞬，那黑袍人就再次再次恢複了平靜如冰般的淡漠：“你猜？”
“不猜。”沈衣雪笑得眉眼彎彎，仍舊是一派天真爛漫，然而蘊滿了笑意的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冷，“不過，我可以試。”
“試？”
黑袍人重複了一遍，才後知後覺沈衣雪這話中含義，身形一晃就到了沈衣雪麵前，一伸手扣住了沈衣雪手腕 沉聲道：“你不會有機會的。”
沈衣雪隻覺得一股大力瞬間從手腕傳來，頓時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空有力氣卻使不出來。然而那力量卻並非修者真氣，而更像是……人界武者的內力！
沈衣雪有混沌之氣，可以融合同化比如神界，魔界，鬼界，妖界的氣息，卻唯獨無法融合同化人界武者的內力。
她心中了然，也不掙紮，仍舊是一臉若無其事的天真：“沒有機會，可以創造機會。”
黑袍人重重地冷哼一聲，卻是不再說話了。
沈衣雪就不信，黑袍人能一直扣著她的手腕不鬆開。他用的是右手，被扣住的，是她的左手，除非他是個左撇子，吃飯都用左手。
不過，饒是如此，那黑袍人卻還是足足扣著她的手腕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都沒有鬆開。他走到哪裏，就將沈衣雪拖到哪裏。
好在這黑袍人的活動範圍並不大，多數時候都在李府的後花園涼亭當中，沈衣雪倒也不至於跟著他跑斷腿。
不過，沈衣雪這一個上午，問題卻是沒有斷過。
“那位李家小姐，之前出了什麼問題？”她問，“是突然變老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