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山的景致當屬春季最美;恰在此時。????? 一? 看書
許多樹木正值花期,花瓣葉片都生長得飽滿鮮豔。陽光透過晨霧傾灑下來,景物鍍上一層柔光,色調舒適。
這是個溫暖明麗的休息日。
諸葛恪走出院門時聽到自有那裏傳過來的熱鬧,嘴角不覺勾起一絲笑意。
他用雙手同時將兩扇院門規整合好,再仔細將掛鎖扶正,然後勻步向山下走去。
南院的地勢高,人立於此處,山腰的三座有盡收眼底;能看到走動的多是身穿白色學子服的武院新生——如今離他們正式進入武院有半月有餘,有的妙處皆已品味得十分熟練了。
這半個月裏,諸葛恪也帶過幾次醫藥係的課。次數不多,但已足夠感覺出這屆新生在各個方麵上的出色。再想到師弟的天縱之才,諸葛恪也不禁有些相信“衍紀輪換”時的氣運之說了。
說起師弟……
諸葛恪又一次開始回想他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對話。他十分擔心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得師弟生氣了——不然為何師弟這半個月連一次都不曾回過南十六院?
這次的思索仍舊無解。諸葛恪決定前往“九家停雲”那兒師弟講師分得的住處,如果有誤解還是當麵澄清的好。
但他的步子很快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正站在櫻花樹下,用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她衣衫的顏色與花瓣相同,臉蛋也是粉撲撲的,像自花樹中誕生的精靈。
諸葛恪認得她,是師弟收的第一名弟子,隨了師弟姓陸。? 陸笛。
她小跑過來,像模像樣地行了一禮,脆生生喚道:“師伯!”
諸葛恪一怔,心底忽然就柔軟起來。他溫和應道:“小笛子,早。”
小笛子對他記得自己有些驚喜,但似是因為心中有事,眉間始終有掩飾不住的憂慮。在諸葛恪詢問的目光中,她小聲道出了來意:“我有事情想要找師父。師伯,您知道師父他在哪兒嗎?”
“師弟也不在你那裏?”諸葛恪皺起了眉頭。
小笛子低落道:“我已經有十七天沒有見到過師父了。”
諸葛恪一算日子,臉色愈發嚴肅——這豈不是說師弟自去道院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院長。”
……
秦悅風自術數係主峰下來,選了一支人流最少的路;因為衣服的顏色。
盡管已經過了半個月,秦悅風還是無法習慣新生的白色學子服,穿上後總覺得渾身都不對。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一年後與陸啟明一起前去道院,實在不該把時間浪費到“白衣還是紅衣”上。
說起陸啟明……
秦悅風腹誹。這家夥三言兩語把他給說動了,然後這半個月卻連影子也不見一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從上一個休息日糾結到了現在,秦悅風還是決定自力更生過來找人。
這時——
“風公子!風公子!”
是獨屬於單純少女的清澈聲線,滿分十分的話夠打八分。秦悅風在心中隨意點評了一句,但並沒有回頭;又不是在叫他。
“風公子!風公子!”
聲音愈發近了。? ? 秦悅風隱約覺得有些耳熟;但他依然沒有回頭,因為他聽著熟悉又記不起人名的女子聲音實在有很多,多一個也沒什麼特殊的。
“風公子——”
聲音終於近到了他無法無視的距離。少女揪著潔白裙角一路跑地飛快,見他終於停下才長長舒了口氣,然後對秦悅風開心地道:“風公子,終於追上你了!”
秦悅風:“……”
他瞅了少女半晌,黑著臉糾正道:“我姓秦,不姓風。董姑娘。”
董櫻櫻“啊”了一聲,臉龐猛地漲紅;尤其剛剛是秦悅風說對了她的姓氏,她之前卻大聲錯喊了那麼多次……
看到她本人之後,秦悅風已經想起這姑娘是誰了——就是上次幫陸啟明考核煉藥師等級的那位。想他秦悅風怎麼也算個名人,若是別人把他姓氏說錯,肯定是故意挑釁;但若是這位董姑娘麼……好吧,她真記錯了。
秦悅風歎了口氣,也是拿她沒轍。他直接問道:“你是找陸啟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