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煎熬(1 / 1)

自從差逐雲送了家書回去,應煜便時時掛著心。

他知道私下給卿卿遞信不合禮數,其間語言也頗有些莽撞,唯恐唐突了卿卿。

他自認為心如磐石,風雨不摧,可誰知竟是“一見卿卿誤終生”。

離別並不能使心平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讓人難以自持。

離京月餘,應煜從未像現在這般迫切地想回去,日日思念疊加著,暗自寫下又撕去的書信不知幾何。

斟酌再三、慎之又慎,才寫下了這封看似東拉西扯,實則飽含情誼的書信。

心中難免會有忐忑躊躇,若是卿卿惱他莽撞,便不理他了,他隻恨不得以頭戕地,再也無言去見心心念念的人兒了。

不安之餘又存著些許僥幸,卿卿也並非無情之人,若真得了卿卿三兩字句,他便知足了。

逐雲一來一回便是十多日,應煜便日日登樓遠眺,等著逐雲帶著信策馬奔來。

應煜因著先前與胡國連年征戰,在軍中積威頗深,治下嚴明,將士們見到永威侯既是敬,又是懼。

誰知這幾日永威侯爺也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筋兒,日日攀上城樓,與將士們一同值守,連日常的巡視都交給了旁人。

城樓上的官兵們都暗自提心吊膽,一個個挺直腰杆,不敢鬆懈絲毫,這一下來自是苦不堪言。

一連十日皆是如此,直到逐雲護衛回來了,眾人才見永威侯爺快步下了城樓,不再每日在此巡視著。

逐雲一入城,便見周圍將士們無一不熱淚盈眶看著他,情深意切,目光猶如實質。

逐雲不禁毛骨悚然,快馬加鞭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應煜先一步回了營帳中,將殷殷期盼盡數掩藏了。

可實在坐立不安,暗自埋怨逐雲為何來的如此之慢,比度日如年還要難熬些。

應煜長歎一口氣,索性執劍在賬外舞上一番,也好平息些呼之欲出的心跳,卿卿是喜他、怒他,就看這一遭了!

逐雲牽著馬行至主賬,見門口圍了一圈人,那劍法時而淩厲刁鑽,又時而柔弱無骨,舞至精妙之處人群爆發出陣陣喝彩。

逐雲拴好馬,在一旁靜候著,待應煜收了式,逐雲趕忙迎了上去:“爺,家書到了!”

邊疆早寒,應煜隻著單薄的武袍卻出了一層薄汗,來不及摸去汗珠,應煜快速步入帳鄭

拿了一旁的布巾將手心擦幹淨了,才伸出手去接逐雲遞來的兩封信。

兩枚信封上皆是應姒的字跡,應煜提著的心驟然一緩,那這之中必有一封是卿卿的了。

二指一捏,兩封信一薄一厚,應煜心中又兀自添了些緊張。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先拆了薄的那封,若真是應了先前所想,隻得了些三言兩語的,難免心頭會有些許遺憾。

在此事上,人都難免有些得寸進尺之心,應煜也不例外。

既然已經知道得了卿卿的信,便會貪心的想得到得到的更多些,怎能隻滿足於隻言片語呢?

拆了信封,中間隻夾了薄薄一張紙,手指艱難的將信抽出,心跳如戰鼓擂,酸甜苦辣一時全湧入心頭。

應煜初嚐這種磨饒滋味,簡直又愛又恨,怨自己一點都沒了平日的風輕雲淡、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