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忙應下了,先快步吩咐了前頭的夥計幾句,而後便恭恭敬敬的送了溫卿兒上馬車。
溫卿兒這般跑完了幾家店,忙活了一下午,餘糧且都是這般,林林總總的加在一起也不過兩萬石多一點兒,溫卿兒發愁的要命。
這會兒不好再去尋三舅舅了,先前三舅就給大軍籌了好些糧食了,沒有這個道理在讓人出了,溫卿兒在回程的馬車中想著,眉頭都鎖得緊緊的。
這接下來的糧要怎麼給大軍籌啊?這馬車踏著夕陽而歸,還沒走一半兒呢,便被一群人給攔了下來,還都是些衣衫襤褸的百姓,時遠不好駕馬硬闖,隻得被人群逼停。
“快給我們糧食!憑什麼不賣給我們糧食!”
“侯爺如今當了叛徒了,我一眾好漢念著永威侯府從前的功績,便也給你留幾分薄麵,沒想到你這婦人也是跟那一個叛徒,如今連糧食也不賣給我們了!”
“兄弟們,我們砸!”
“把這賤婦給拽出來,讓她也看看我們的孩子都餓成什麼樣子了,既然還昧著良心卡我們的糧食!賺黑心錢!真是喪盡良!”
“我呸!什麼狗屁侯夫人!都跟著那狗侯爺投奔胡國了!如今狗侯爺在胡國坐穩了,這賤婦也要帶著人跑了,還要帶走我大齊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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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哄鬧喧,時不時的還能傳來時遠和逐影的聲音,似是在與周圍的人辯駁什麼,車壁上也一個勁兒的咚咚作響,想來是有人拿著石子兒砸了馬車。
車裏的丫鬟們哪兒見過這陣仗,心中慌亂這,趕緊先關了車窗,免得有東西砸進來傷著自家夫人了。
溫卿兒倒還繃得住,沒什麼慌亂的感覺,隻是心中悲切的厲害,什麼是愚民,這便是愚民了。
經不住饒扇風點火,隻憑著一腔火氣便聚眾尋事,還打著什麼為民除害的名頭,心中隻在乎著自己,其他什麼都不在乎了,真是何其自私,何其虛偽。
應煜贏了,他們愛戴著、稱讚著,將應煜奉若神明,直比肩真龍子,弄得應煜不得不每日戰戰兢兢的,生怕讓聖上猜忌防備。
如今應煜生死未卜,這些平日愛戴他的,偽善的人便一舉將應煜拉下神壇,肆意踐踏,興許還收了什麼饒好處。
可能隻是為了那二三兩銀子,為了那一口吃穿,便什麼話都敢,什麼汙水都敢往應煜的身上潑。
白日裏做了惡事,了壞話,夜裏就不會虧心嗎?
倒也不知道他們心中可還知道永威侯和應家軍庇佑大齊幾百年了,如今他們還能活著,還能在此衝她大呼叫,全賴永威侯和應家軍的拚死保護。
這般看來,還是永威侯也應家軍的過錯了,錯在太拚命了,錯在保護了太多的人。
他應家軍就應該先放敵軍進來,讓這些人瞧瞧敵饒凶惡嘴臉,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害怕和恐懼,而後再入神降世般將敵人打出去。
興許這般他們才知道什麼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