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度日如年,她站在長途汽車站門口,哪裏也不能去,什麼也做不了,隻是在那裏踱來踱去,思來想去,阿花一個鄉下姑娘,被人販子拐走後,結果會如何?陳虹不敢想象,內心充滿了自責。
這一自責和檢討,陳虹想起了那個穿花襯衫、戴墨鏡、一臉壞笑的“騷包謀。陳虹不由恨得咬牙切齒,這個“騷包謀若是現在在她眼前的話,她恨不能上去一拳打到他臉上,讓他合攏咧開的嘴巴。
若不是這個騷包男的車亂停亂扔,阻擋了她的車出庫,她也不至於遲到了差不多半個多鍾頭。如果她能早一些時間到達這裏,或許阿花就不會發生這種狀況了。
時間過得好慢啊,陳虹不停地看手機,心裏著急孟所長的電話,偶爾手上的電話輕輕一震,陳虹就趕緊看來電顯示,隻要顯示的不是孟所長的手機、,她一概迅速摁掉,生怕手機多一秒占線,讓孟所長的電話打不進來。
將近二十分鍾過去了,陳虹卻感覺過了二十一樣,她實在耐不住了,跑回多利士多店,抓起櫃台上紅色電話的話筒,就打算給孟所撥過去,肥胖的老板娘一把上來按住羚話,朝陳虹伸出三個指頭。
陳虹初時沒有反應過來,略一愣神就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這是讓她先付錢、後打電話呢。陳虹放下話筒,打開手袋開始翻找零錢,腦子裏想起《儒林外史》中嚴監生臨死時,伸出兩個指頭,周圍一眾人,隻有他老婆明白他的心意,把兩根燈芯滅了一根,嚴監生才安然斷氣,想不到今自己也有機會做一回解人心意的嚴監生夫人。
陳虹索性一口氣在櫃台上放下七、八、十來個一元的硬幣,免得一會兒電話到一半,因為超時被這個“嚴監生”老板娘給摁掛了。
陳虹重新拿起話筒,打算撥打孟所長的手機,忽然,陳虹想到了一個問題,她現在若是打給孟所長,孟所的電話不是一樣要被占線嗎?要是孟所現在也像她一樣在焦急地等待別饒回話,豈不是就要誤事了嗎?
陳虹轉而決定打到大東派出所的座機上去,她在腦海中搜索一遍,有個座機號碼跳了出來,似乎記得是大東派出所的值班電話。就在陳虹按下第一個數字鍵時,陳虹放在櫃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陳虹一看是孟所長的來電,她趕緊抓起手機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孟所長的聲音:“陳律師啊,你的喬阿婆的侄女已經找到了,人現在就在汽車站的派出所裏,你去那裏領人去,去了找那裏的秦所長。”
陳虹一聽,喜出望外,趕緊就側頭問老板娘汽車站派出所在那裏,老板娘指了個方向,陳虹邊在電話上嗯嗯啊啊著,感謝著孟所,一邊朝汽車站派出所方向行去。
等到走出十來米遠,結束通話,陳虹想起了她放在櫃台上的硬幣,那個嚴監生老板娘始終沒有叫一聲提醒過她,陳虹轉頭朝多利士多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