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之中,喬花開的雨傘被再次翻轉,喬花開幾經掙紮,始終無法將雨傘矯正,最後,一不心,手下一鬆,雨傘被狂風徹底卷走了。喬花開趕緊去追,雨傘被風刮上了馬路,剛好有兩輛車駛過,喬花開隻得在路邊站住,眼睜睜看著她的雨傘被風吹著穿過車道,卡在了兩個方向車道中間的護欄上。
喬花開心中忽然好失落好失落,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邊,看著那把雨傘,沒用多久,喬花開就淋得渾身濕透,像個落湯雞一樣。當雨傘再次從欄杆上被風刮下來,然後被一臉貨車猛地一撞,支裂破碎在路麵上,喬花開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忽然清明了很多,喬花開意識到,她該回去了。
喬真真正在嗑著瓜子看電視,一扭頭,忽然發現喬花開出現在門口,喬花開麵色慘白,頭發濕噠噠地趴在腦門上,渾身濕透,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滴答答落著雨,整個人比落湯雞還要淒慘的樣子。
喬真真驚得差點被瓜子殼卡住,她站起身,驚訝地問喬花開:“發生什麼了?”
喬花開目光呆滯,望著喬真真不話,滿臉都是雨水,或許其中還有淚水。喬真真過來幫喬花開摘下背上的背包,喬花開還是沒有話,她拿著睡衣和浴巾進了洗手間,鎖上了門,隔一會兒,喬真真聽到熱水器點火的聲音,洗手間裏傳來嘩嘩啦啦的水流聲。喬真真將電視聲音關得很,豎起耳朵聽著洗手間裏的聲音。
始終隻有水流的“嘩嘩”聲,和熱水器燃燒的“轟轟”聲傳來,喬真真不放心,她好幾次在門外問喬花開:“阿花,你還好吧?”然後就聽到喬花開在裏麵就甕聲甕氣地“嗯嗯”兩聲,算是回答。
喬花開這次洗澡的時間比往日格外長,如果是往日,喬真真就會嘮叨她,洗快點,節約用水,心感冒。但是今,喬真真隔著洗手間的門對喬花開:“阿花,別忘了開抽風機啊,裏麵空氣不好。”喬花開還是隻用“嗯嗯”來回應姑媽喬真真。
差不多大半個時之後,喬花開終於從洗手間裏出來了,她沒有看一眼姑媽喬真真,也沒有和喬真真一句話,直接上了自己的床,把被子往過一扯,蓋住整個身體,甚至蒙住了她的嘴和眼睛,隻把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留在了被窩外麵,枕巾和枕頭都被她的頭發弄濕了。
喬真真終於忍不住驚叫起來,她嚷嚷道:“哎呀,阿花,你怎麼頭發都不吹幹就進被窩了呢?”
喬花開聽了一動不動,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喬真真無奈,隻得自己拿來吹風機和幹毛巾,喬真真坐在喬花開的床沿上,先用幹毛巾為喬花開擦了幾下頭發,然後把吹風機插在喬花開床頭的插座上,開始拿著吹風機給喬花開吹頭發。
喬真真聽到喬花開捂在被子下麵的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她知道這是喬花開哭了。喬真真於是停了吹風筒,隔著被子撫摸著喬花開蜷曲的身體,問喬花開:“阿花,你怎麼了呀?告訴姑媽好不好?”
回答喬真真的,是更大的“嗚嗚”聲,像窗外呼呼的風聲,遠處江邊恰好傳來一串渡輪的氣笛聲,也是“嗚嗚嗚”的,難道渡輪也在哭嗎?喬真真忽然覺得鼻子酸澀,她也好想落淚的感覺。被子的裏的喬花開聽借著渡輪哭泣的聲音,“嗚嗚”得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