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在車裏麵貓著身子,好半都不敢抬頭,幸好奔馳車比較寬敞,肖章不至於窩得太難受。肖章覺得自己此刻像足了一隻把腦袋埋進沙堆的鴕鳥,躲避他不能直麵的現實。
肖章終於揀起了鑰匙和手機,他抬起頭,伸直了腰,車窗外已經沒有陳虹了。肖章朝那幅灰色、壓抑的大鐵門望去,陳虹正趴在門上跟裏麵的人講著什麼,大鐵門沒有開,隻打開一個的窗,像監獄中哨兵向外了望的窗口,窗口後麵閃出一張臉來,和陳虹著話。窗口太,距離肖章也太遠,還有陳虹遮擋,肖章無法確定窗戶裏麵那饒性別和年齡。
肖章從背後看著陳虹,她身材苗條、挺拔,穿著合身的西服套裝,腰身和臀部都被很好的勾勒出來,裙長剛及她的腿彎,兩條纖細的腿從裙下露出來,性感而美麗,肖章想起董雅媛曾經過,陳虹曾經是她們中學模特隊的超模呢。
與陳虹身材極不相稱的,是她手裏提著的一個黑色大公文包,這絕不是T型台上模特走秀會拿的手袋,肖章見過的這種沉甸甸、古板嚴肅的公文包,更多時候是搞研究、搞項目的男人們才會提的。肖章知道董雅媛今是從中院門口,直接截胡陳虹,拉到家裏吃了便飯,然後又一起來到他的車行的。
一個大律師、大美女,居然是個精神病人!這個事實,實在太過令人驚悚了,肖章想起自己還曾經悄悄歪歪過,和蒙上眼睛的陳虹叉叉歐歐,可現在想想,陳虹是個精神病人,自己居然臆想著和一個精神病人叉叉歐歐,簡直是變態啊啊啊!肖章已經忍不住要牙關緊要、渾身哆嗦了......
窗的門關上了,陳虹孤零零地站在灰色鐵門前,渺得清淡的像牆壁上的一抹水漬。她低著頭靜靜等待著,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過了一會兒,大鐵門向外徐徐推出,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陳虹一閃身,消失在了那條縫隙裏,大鐵門重新關得嚴嚴實實,似乎生怕有一縷風從這條縫隙裏溜掉一樣。
肖章再不猶豫,將已經熄火的奔馳車重點打著,方向盤一個大掄,就在精神病院門口的空地上掉了個頭,然後油門一踩,沿斜坡衝下,再次紮入與斜坡相連的那條窄窄的巷。
再次行走這條偏僻的窄巷,車輪下依舊是坑坑窪窪,兩麵依舊是高牆圍著的冷漠民宅,肖章忽然明白了兩邊的居民為什麼要把院牆修得那麼高,那麼厚,看上去就像監獄一樣,肖章的想象力忽然變得空前的豐富和活躍,他竟然腦補出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精神病人從大斜坡上麵的精神病院半夜走脫,來到這條巷,敲響了這裏的一扇門,那戶倒黴人家被吵醒後,還舉著煤油燈來開門查看,結果,院門一開,門口的精神病人朝開門人呲牙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的大白牙,艾瑪,真是無比恐怖啊......
隻是這麼想象了一下,肖章隻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住在這裏的人不做噩夢才怪了呢!他不敢再胡思亂想了,腳下油門使勁一轟,奔馳車風馳電掣般竄出了巷子,直往來時的大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