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行走在黑夜裏,披著月光和風,特立獨行,誰都不靠近。
隻為了愛人低頭。
_
易南肆跪在蘇家大院門前,傾盆大雨整整澆了一夜。
幾天下來,他將狼狽事盡數做了個遍。
蘇老太太站在樓上書房看了他一夜。
她當然知道他這是在跪什麼,前幾天搜查溯城沒找到人,她也當然知道他會去哪,隻要一查林故初的大學就知道。
但當蘇老太太知道他出了城之後居然就沒力氣去追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去,把少爺請進來。”
“是,老太太。”
_
易南肆換好衣服好一會,蘇老太太才從樓上下來,目不斜視,手上端著杯茶,誰都不看一眼。
易南肆也是。
兩個人僵坐,最後還是蘇老太太開了口。“你昨天晚上過來,就不怕我把你抓回來繼續婚禮?”
“毀了你們精心準備的婚禮我表示很抱歉,不過蘇老太太…”易南肆握著茶杯的手指收緊,“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可能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蘇老太太目光沉沉看他,“你現在,連句奶奶都不叫了。”
“奶奶?”易南肆尾調上揚,“蘇老太太您說什麼呢?您不是最反感我叫您奶奶了嗎?”
“你……”
“'蘇老太太。”易南肆站起身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易南肆。”
“是Rain的易南肆,不是你們蘇家的易南肆。”
……
“昨晚以您孫子的身份在外麵跪了一夜,這已經是我仁至義盡,我知道不足以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但……這是我第一次下跪,蘇老太太,我這輩子隻會跪兩次,下一次,是留給我家小姑娘的。”
易南肆目光凜然說完轉身,蘇老太太的呼吸加重,喊住他。
“你以為,和蘇家的千絲萬縷,是你想斷就能斷的嗎?”
易南肆輕笑,“你們蘇家從一開始根本連個一絲都沒給我,哪裏來的千絲……?”
“……”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家的戶口本上根本就沒有我的名字。”
“……”
“那這樣……蘇老太太您覺得我這聲奶奶到底該不該叫呢?”
_
在大雨裏跪了一夜,膝蓋早就沒有感覺了,但是一旦身體放鬆下來,疼痛來的是加倍劇烈。
他易南肆什麼都沒有。
疼倒是個老手。
_
林故初敲開易南肆家門的時候,隻看到一地的酒瓶和煙頭。
沙發上的男人又消沉下去,像是前幾天經曆的一模一樣。
林故初皺眉走過去。
沈議都和她說了。
易南肆睜著半隻眼睛對她笑,林故初撇過頭去不看他。
“初……你為什麼不看我啊……”
“……”
“你看看我……”
“……”
“……你看看我,已經沒有人可以好好的看看我了初。”
“……”
“我求你看看我,看看我……”
“……”
“求你了……”
“易南肆。”林故初眼角泛紅,在他麵前蹲下,抱住他的頭,眼淚落到他的發絲裏麵。
“易南肆是大人,易南肆不能哭。”。
“林故初永遠永遠看著易南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