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血嗎?
她明知是假的,怎麼會下不去手?
那變身鬼未免太可笑了。
但一個又一個死在她手下人的身影卻交替出現在她眼前。
就不怕有可能是真的嗎?萬一呢?
變身鬼死了,但它種下的種子卻悄然發芽。
趙穗又幫她翻了個身。
朱鳶頗覺好笑,怎麼像照顧植物人似的?
一疊卡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隨即是趙穗驚喜的大喊,“是車票!車票!願姐通關了!”
又兩道腳步聲傳來,一道匆匆忙忙,應是柯於生,另一道卻不緊不慢,是安祚。
他們都活著呢啊,真好。
“怎麼回事?怎麼人還沒醒?”
“不應該啊!不是通關了嗎?”
一隻冰涼的手貼上她的額頭,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植物人如果都像她一樣有感覺,這也太尷尬了吧。
隨即是屬於安祚那有特色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她可能是透支了能力。”
“那是什麼意思?我們要怎麼辦啊?”
安祚未答。
朱鳶卻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一股窒息的感覺壓迫著她的神經。
!!!
安祚你大可不必!
她覺得她這麼躺著也挺好的!
“願姐表情怎麼這麼痛苦?你幹了什麼啊!”
“安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朱鳶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張白生生的臉已經憋得通紅。
她先是複雜地瞪了安祚一眼,衝著劍拔弩張的趙穗與柯於生二人擺了擺手。
“這也太可怕了吧……如果是我肯定出不來了……”
桌上“咕嘟咕嘟”地煮著麵條,氤氳的白色霧氣給醫務室這間屋增添上滿滿的溫馨氣息。
這是柯於生幾人從學校食堂搜刮來的物資,看來朱鳶昏迷的幾,幾人的夥食相當不錯。
“這個世界的九號鬼域我略有耳聞。”
“九號域主擅長夢中殺人,它會使你你一層一層墜入更深的夢境,直到再也醒不過來。”
安祚“呼哧呼哧”吸著麵條,與平日裏的優雅貴公子判若兩人。
朱鳶點頭,看來她第一次阻止劉老師出“違反校規”失敗就進入了第二層夢境,第二次再失敗就進入了第三層夢境,第三次終於成功卻又回到了第二層夢境,最後才從第一層夢境出來。
她咽下一口麵條,“你們都沒進入鬼域?”
柯於生接話道,“你應該就是第九個進入這裏的人,我們昨發現了其餘八具屍體。”
朱鳶醒來的喜悅漸漸被衝淡,難題又重新被擺回麵前。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杜哥和禹安那邊不知道怎麼樣……”
朱鳶擰緊眉頭,自從醒來,透支能力的賬單就請她簽收了。
她冥冥中感到這賬單像一座大山壓得她透不過氣。
平日裏,她與蘆薈之間就像連著一根老舊電話線,她雖然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蘆薈想什麼,但卻可以肯定蘆薈就在那頭,一直聽著她在什麼。
但現在,電話線仿佛被無限延長,她們之間的信號斷斷續續,她不知道她的想法多久能被蘆薈感應到,也不知道它究竟能不能感應到。
這種狀態的她,拿什麼去救崔杜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