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崔禹安。
他為人圓滑,吃得苦頭較杜贇少得多。落座時甚至禮貌性地衝眼鏡男人笑了笑。
眼鏡揉了揉眉心,“崔先生,我想你是個識時務的人。”
“我好像也不怎麼識時務。”
眼鏡這下維持不住他的斯文人設了,他狠狠將文件摔在桌上,“要能力沒能力,要條件沒條件,你也敢跟我叫板?”
“我不敢啊,您這不就誤會了嗎?”
眼鏡冷笑一聲,“我們末路聯盟經曆過不知多少個世界,不是沒有敢跟我們作對的,但你知道他們的下場都是什麼嗎?”
崔禹安側身傾聽。
“他們都死了!”
“噢——”
眼鏡忽地覺得真沒意思,他跟這兒這些真沒意思!
他擺手使人將崔禹安帶了下去,還不忘補了一句,“留口氣就行。”
他又在桌旁咬筆沉思了半晌,才歎了口氣,拿起厚厚一疊資料出了門。
老者靠窗坐著,他一張臉拉得老長。
眼鏡站在下首簡直恨不得自己就是旁邊那盆不會話的啞巴盆栽。
“淩叫人砍了胳膊,十來個戰鬥係竟也叫人跑了,甚至到現在人還不知所蹤。”
他每多一個字眼鏡的頭都更低一分,隻差沒鑽進土裏。
“我看你們是待得太舒服!嫌命長了!”
眼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是我們辦事不利!請教授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有必要嗎?”
“有的有的!我已經製定了詳細的計劃,隻要她來!絕對要把命留下!”
“噢?若她不來呢?”
“不可能的!那幾個人嚴刑拷打都咬死了不鬆口,他們關係肯定不一般!她一定會來!”
“你的意思,是叫我這麼等著?”
“不不!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
“這個……”
“再有三,若還是沒有消息,你的命也別要了!滾!”
眼鏡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老者長歎一口氣,搖頭道,“低級世界果然不能來。”
這叫度假嗎?看看組織派的這些個糟心的玩意兒,這是來添堵來了!
一個初期自然係而已,有那麼難殺嗎!
他又揚聲朝外道,“人送來沒有?”
一名壯漢提著個七八歲的孩兒走了進來。
“來,孩子過來!”老者麵容頗為和藹。
孩子怯生生地上前,老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孩子這才放下戒心,朝他靦腆一笑。
但怎麼有點不對勁兒呢?
臉上癢癢的……
就這麼直接上手撓不太好吧?
孩子瞪大了眼睛——這老爺爺怎麼肉眼可見地變年輕了啊!
還不待他更加驚疑,他已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本該滿臉膠原蛋白的孩全身已如同八旬老者,皺巴巴地看一眼都要叫人作一個月噩夢。
而老者卻變成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
他歎了口氣,“資質不怎麼樣啊,才給我這麼一點壽命。”
他轉而走進內室。
屋內的床上躺著個年輕女人。
他搖了搖頭,“淩啊,放寬心,我到時把她的胳膊卸給你用就是了。”
“等我的能力下一次升級,剝奪她的能力給你也不是不可能嘛!”
“這斷臂之仇,老頭子一定給你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