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終於不需要朱鳶扛著,謝倉玉卻又到了她背上。讓她不由懷疑自己就是個做苦力的工具人。
她本想像扛著周桂一樣扛著謝倉玉,無奈遭到了意識清醒的當事人極力反對。
謝倉玉手腳被縛,沒了蘆薈的朱鳶又沒本事砍斷鐵鏈,隻能當這個不便行走的才的人形輪椅,總不能指望十幾歲的孩子或者五歲的豆丁來幹這個活兒吧?
囚室與奴隸營的方向火光衝,來來往往的人無一不行色匆匆。有著急救火的,更有去鬧事中人見大事不好生怕引火燒身急忙逃離現場的,甚至有終於從奴隸營逃出來的孩子們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一眼看去,朱鳶幾人竟毫不顯眼。
見這火勢,安祚那邊如無意外應該是成功了。
朱鳶不再多想,急急朝南方而去。
南方永寧門是朱鳶與柯於生約好的接應地點。但越往南走,因離火場越遠,沒了亂糟糟的環境掩護,幾人越難以蒙混過關。
不得不末路聯盟的效率還是可以的,朱鳶幾人的照片被巡邏人員拿在手裏,凡是出城的人都要一一進行比照。
朱鳶再一次想念失聯的進化能力。
幾人還在規劃逃生路線之際,城門守衛們卻嗡地一下炸開了鍋。
他們嘴裏不知喊著什麼,有人急匆匆爬上城牆,又屁滾尿流地下來,有人叫嚷著轉身就跑,又有人去攔想跑的人。
場麵竟比火場那邊還要混亂。
朱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不再掩藏身形,背著謝倉玉就衝了出去。
離得近了,才聽清守衛們的是什麼。
“喪屍圍城!”
“喪屍潮!”
“哪裏來的這麼多喪屍!”
她的心“咯噔”一下沉到穀底。
沒人還顧得上什麼囚犯、什麼狂徒,她趁亂登上城牆。
黑壓壓、密密麻麻的喪屍大軍一眼望不到頭。
它們離城牆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且這個距離還在不停縮減。
“莫不是妒英才?這下麻煩了啊。”謝倉玉歎了口氣,他拍拍朱鳶的肩膀,叫她將他放了下來。
黎展眉與周桂也跟了上來,她牽著女孩的手不禁顫抖。
“我們……還逃得出去嗎?”她這一話,才發現她連嘴唇都跟著在哆嗦。
“願姐!”
是成功與柯於生趙穗彙合了的杜贇幾人。
他們也爬上城牆,夥伴們終於又聚齊了。
見杜贇與崔禹安都是傷痕累累,整個人跟個血葫蘆似的。朱鳶鼻頭一酸,連忙使勁兒眨眼將眼淚逼了回去。
她先是連累了二人入獄,現在又把更多人拉下了水——他們不是因為等她可能根本碰不上這喪屍大潮。
可是沒有能力的她,能將大家安全帶走嗎?
越來越多的人上了城牆。
個個麵色凝重,但沒人再後退了。能退去哪裏呢?身後已無退路,這是他們最後的家啊。
七月末,焦金流石。
城牆上人身上的汗臭混合著城牆下愈來愈近的屍臭,叫人覺得空氣都是黏答答的,在一個月之前,眾人怕是會覺得吸上一口都要折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