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隻看得見浮動的霧氣,這霧濃稠得像牛奶一般,能見度無限趨近於零。
地間隻剩白茫茫的一片,其餘的東西都像被打了馬賽克,隻除了那個女人——霧中唯一高清的存在。
車內的空氣也跟著凝固了,沒人話。
周桂不知躲藏在什麼地方,剩餘的三個成年人都麵色凝重,隻女孩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一處發呆。
“你們看到……車窗外的那個女人了嗎?”
趙穗緊緊摟著女孩,下意識地用手指反複揉搓衣角。
她率先打破沉默。
“一片白茫茫中隻立著她一個紅衣服的女人,這麼顯眼誰能看不到?她是城牆下的那七人之一吧?”柯於生攥緊了方向盤。他緊緊盯著那個女人臉上的笑容。那女人麵上掛著詭異的微笑,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
“她就這麼幹站著?”
“不,看她旁邊那個垃圾桶。五分鍾前她還略微落後於垃圾桶,現在已經和垃圾桶齊平了……距我們大概有一百米左右。”
“可她……為什麼這麼做?”
謝倉玉活動了下他久坐發麻的腿,“攔停我們的車,車外放起濃稠白霧,霧中立著紅衣女人,這女人還不斷迫近……”
他有節奏地用手掌拍打大腿,陷入沉思。
趙穗吐出一口濁氣,“那我們可怎麼辦啊?”
謝倉玉輕笑一聲,“等。”
“可我們等得到嗎?願姐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趕得及過來救我們?”
“笨!”謝倉玉毫不留情,“就指望著別人?總指望別人來救活不長的。”
“不是你的等!?”末日後這個靦腆姑娘的脾氣倒是越來越見長。
“我等的是她的意圖和破綻。”
“什麼意圖和破綻?”
謝倉玉卻懶得再開口,他閉緊了嘴巴,又向窗外看去。
趙穗和柯於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老實人一頭霧水。
算了,能躺何必arry ?大佬的世界我等凡人不需要理解。
他們豎起耳朵等著謝倉玉的下一步指令。
謝倉玉卻遲遲沒有再下一句話。
他眼也不敢眨地盯著那女人。
她身著紅色連衣裙,這裙子紅得就像邊最閃耀的晚霞。她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兩彎柳葉眉似蹙非蹙,一雙桃花眼似喜非喜。
單看氣質,若什麼詞最能形容她,那麼無疑是“白花”。
但熱烈與寡淡碰撞到一起卻又詭異地在她身上進行了融合。
這是個很危險的女人。
大約五分鍾,她的位置果然又一次向前挪動,垃圾桶被她落在身後,她臉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這種行為單單為嚇唬人麼?
謝倉玉皺起眉頭,他那一秒絕對沒有眨眼,怎麼可能還是沒能捕捉到她是如何前進的?
趙穗遲遲等不來接下來行動的指令,她歎了口氣,一扭頭,就發現身旁的女孩正傻愣愣地坐在那裏發呆。
她心頭一軟,才四五歲大的孩子吧?
瘦骨嶙峋,可見末日一個月來都沒吃上什麼好吃的。每不是喪屍就是歹人,這孩子肯定嚇壞了吧。
在這坐著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