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光陰轉眼即逝,臨近畢業,同學們都變得忙碌起來。想要考研的,每天都起早貪黑地泡圖書館,想要找工作的,忙著參加一場接著一場的招聘會,把自己的簡曆當成小廣告一樣散播出去……
隻有我和彌淵是例外,既不考研也不忙著找工作,隻求能夠順利畢業就好。
但其實我們也一點兒沒閑著,白天到處奔波,晚上點燈熬油,每天都累得不要不要的。
卻還每天都樂顛顛的。
“你們到底折騰什麼呢?”
類似的問題,已經有無數個人問過我們無數遍了。
而我和彌淵的回答也特別一致——
“保密!”
漸漸地,也就沒人再問了,因為知道我和彌淵的嘴巴都特別緊,什麼都撬不出來,問了也是白問。
畢業季,大家都辣麼忙,誰有工夫天天纏著我們追問呢?
於是我跟彌淵的“秘密行動”就保密得特別好,誰都不知道我們在折騰什麼。我們也非常享受這種擁有自己的小秘密的感覺,忙碌而喜悅地過完了每一天,扳著手指頭倒數計時,盼著那個“好日子”的到來。
畢業答辯,我們不高不低,六十一分飄過及格線,無驚又無險。
散夥飯我們去吃了一場又一場,班級裏組織的,舍友之間的,好朋友之間的……其中光是我們宿舍的散夥飯,就足足有三場之多。
那段時間我甚至有種錯覺,覺得散夥飯吃完了永遠還有下一場,哭著抱作一團的告別之後,第二天我們照樣還是在一起,這場漫長的告別好像永遠都不會走到盡頭……
直到學校把畢業證書發到我們手裏,我才意識到,原來,我的大學生活真的馬上就要結束了。
是時候告別人間了。
不過,在徹底離開之前,我要先把“那件大事”漂漂亮亮地完成。
拍畢業照的那天,班裏的同學難得地聚齊了,就連已經在外地開始上班了的同學都特意請假趕了回來。好不容易把四年本科念完了,要是不能穿上學士服好好地照一回像,總覺得好像缺了點兒什麼似的。
但是那天,我和彌淵故意遲到了。
所有人都換好了學士服,連大合照的隊形都差不多拍好了,隻等我和彌淵趕到,就可以開始拍攝了。
有人給我打電話,估計是想問我為什麼還沒到場,我掛斷電話,挽著彌淵的胳膊朝他們走了過去。
當天的陽光特別明媚,草地特別青翠,我相信我穿著婚紗走在草地上的樣子,一定特別好看。
好看得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們……”
彌淵拿出藏在身後的紅色請柬,笑著在同學們麵前晃了晃:“我們要舉行婚禮了。今晚。”
“今晚?!”
同學們更驚訝了,隨後有少數幾個人反應過來:“你們之前神神秘秘的,就是在籌備婚禮?”
“是的。”彌淵笑著說:“我想給大家一個驚喜。”
大家這才徹底反應過來,起哄似的把我們圍在中間,笑鬧著說要報警把我們抓起來,理由是故意虐待動物(單身狗)。還有哭窮的,說自己工作還沒有著落,實在是拿不出份子錢,就先給五毛表達一下心意吧。還有的說份子錢先欠著,等將來生了孩子辦滿月酒的時候再一塊兒給,還美其名曰說是為了督促我和彌淵早生貴子……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大家心裏都還是祝福我們的。
(尤其是在彌淵表示晚上的婚宴不收紅包,隻收祝福的時候,祝福聲就更大了,哈哈。)
差不多同一時間,我爸媽也用“請大家一起出去旅遊”的借口,把老家那邊的親戚全都忽悠到江城來了。接待工作暫時由表姐和蒼言負責。
哦對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也快要結婚了,婚禮時間定在了下個月。
什麼,你問為什麼不幹脆一起舉行儀式?我本來也這麼想過,但是大醋缸彌淵同學表示不同意。我還旁敲側擊地探過表姐的口風,得知她跟我想的一樣,不希望一生隻有一次的婚禮太落俗套,所以並不打算找婚慶公司操辦,而是想要親力親為自己策劃。雖然辛苦,但也非常甜蜜呀。
所以,我就徹底打消了合辦的念頭。這樣的人生特殊時刻,還是要有自己的特色才好,不將就不妥協,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才能滿意啊。
……
當晚,江邊綠地上。
表姐把親戚們領過來的時候,大家看到現場的布置,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忽悠了。但是這裏有個小小的誤會,由於是表姐把他們領過來的,所以他們一開始以為是表姐要在這裏辦婚禮,後來才弄明白是我和彌淵要辦。
班級裏的同學們也把我和彌淵小小地涮了一回,故意拖到儀式都快要開始了,才整整齊齊地穿著學士服出現——早上拍畢業照的時候,我和彌淵故意遲到,用結婚禮服給他們“驚喜”,現在,他們也用同樣的手段還了我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