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試了下再次收回手,卻發現他握得更緊了,生怕被搶走似的。
“安安,別走,別走!”
“我沒走。”左安無奈道。
“安安……”
“嗯,我在呢,安心睡吧,我不急了不走就不會走。”左安語氣盡量柔和,讓昏迷中的紀瀾感覺到很放鬆,握著她手的那隻手不覺鬆了一點。
左安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拿開,又輕輕地將紀瀾的手放進被子裏,探了下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過了一會,護士來換了一瓶藥水,把一聲開的一堆藥放在茶幾上,提醒左安什麼時候要給他喂藥。
護士出去後,病房裏恢複一片寧靜。窗外霓虹燈閃爍通明,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哦,但抬頭看,還是黑幕籠罩,星月潛校
十點的時候,紀瀾的燒還是沒退,嘴裏除了喊左安的名字外,又多了一個字,那就是:“水!”
左安特意將開水放到合適的溫度才給紀瀾喂進去,沒想到喂不進去,全給吐出來了!
牙關緊閉著,別藥了,都灌不進去。
左安想著,既然灌不進去那就把嘴巴撬開吧。她找來兩根筷子,將紀瀾的牙關撬開,然後讓他咬著筷子,自己灌水進去,再捏著下巴鬆開筷子往上一頂,水就咽下去了。
按照這個方法,左安又將拆下來的藥全部灌進紀瀾嘴裏。
當真是…簡單粗暴,就是她左安的風格!
拿著望遠鏡看著這邊情況的院長,如實的將情況彙報給花冷,那邊,喻子熙似乎也在,聽到左安用筷子撬開紀瀾嘴巴喂藥也是吃了一驚,接著勾唇笑了。
不愧是左安!
夜色漸濃,冷風刮過窗戶,似乎有清脆的冰淩砸上玻璃,是要下雪了嗎?
左安給紀瀾收拾了一下,再將他伸出被子外的手腳一隻一隻的放進暖和的被子裏,起身走到窗子邊,細密的冷風從窗子縫隙裏傳來,絲絲入扣的纏住左安冰冷卻還在跳動的心髒,似乎在提醒著她,該清醒下了,你不是本就該冷血無情嗎?
她任由冷風灌進衣袖,透體生寒,仍舊筆挺的站在窗子邊,抬頭仰望那片隱藏在濃雲下的星空。
氣真是越來越冷了,連話都哈出熱氣來凝結成霧,最後一波查房的護士哈著氣了幾句慣例的話就退出去帶上了門。
左安壓抑著嗜血的欲望將窗子開了一條縫,寒冷的風更加凶猛的灌進身體裏,侵襲四肢百骸。眼眸裏血絲愈來愈多,緊攥的手指咯吱作響她抬眸看了一眼床上蒼白發熱的人,嘴裏還呢喃著她的名字。
她答應過他不會走的。
所以,她要自己挺過去!
站在床邊,血紅的眼眸仰望星空,抿著薄唇,任由風吹亂長發慢慢的,冰淩夾雜著雪花飛了進來,落在她的發間,眉上,側站著迎風的那一邊衣服上已經落滿了不少雪,晶瑩透亮,她還是穿著那條白色繡梅旗袍外加一件白色大氅,大氅已然脫下來放到椅子上,白色旗袍上落滿的雪,映襯得那鮮紅如血的梅花更加冷傲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