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爾市的夜空並不如往常一樣平靜,散落在各處的微型監控像蜜蜂一樣聚集起來,圍住了孫無情所在的黑色大樓。
大樓前亮著夜總會的標誌,但現在人們都在爭相逃離這裏。樓上的騷動太過劇烈,整棟樓都彌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氛。
五十七層,寬大的落地窗碎成一地。“朋友”的眼睛捕捉下裏麵每一寸畫麵,但得到的結果,隻是讓這台電腦陷入無休止的運算和思考中。
一個男人,一件深紅色綢服,一雙黑色的老布鞋,兩枚軍刺。
卻如雷霆之勢,解決掉了三台聯邦機甲。
機甲的使用由來已久,隻要駕駛員接受過一定時間的培訓,配合輔助係統,可以讓一台笨重的機器做出比人類還要靈巧的動作。
這種新式的武器由聯邦直接投入有地區衝突的戰場,在城市作戰中,幾乎無往不利,無人能擋。
血肉之軀,要想麵對這種鋼鐵機器,無異於螳臂當車。
但是這個男人卻做到了。再淩厲的刀鋒都沒有沾到他一絲一毫,但他每次詭異的出手,都奔著機甲有限的幾處弱點而去。
軍刺上不知道攜帶著多強大的力量,竟是劈開層層相疊的鐵甲,取走了駕駛員的性命。
兩分鍾內,三台機甲已經變成了一地廢鐵。軍刺上滴落著粘稠的血跡,但男子身上綢服,依舊整潔無比;麵具純白無瑕,依舊無悲無喜。
而“朋友”還沒有想清楚對策。
武器正在調用,退路正在封鎖,但成功捕捉或殺死這名男子的概率,卻一點都沒增加。
他的身體素質甚至直追孫無情,而那詭異的身法和站姿,讓他的力量更多的爆發出來。
“哥,哥。”恍惚中,似乎一聲稚嫩的聲音闖進孫無情心裏,他忽然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周身的疼痛本來已經有些麻木,現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如萬蟻噬身,疼痛難忍。
“怎麼回事?”他從牆中掙紮出來,眼前一片血紅,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清醒一點。”“朋友”焦急的聲音傳來。同時,頭盔裏開始灌滿綠色的粘稠液體,但孫無情驚訝的發現他還能保持呼吸。
視覺慢慢恢複,戰服正刺激他的視覺係統恢複正常,同時注射了一定的興奮劑。
那個男人就站在房間內,腳下,是三台報廢的機甲。
“執法者?”經過調整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但卻是別的國家的語言。
通過“朋友”的翻譯,孫無情聽到了這句話。
光是看他的服飾,就知道他來自哪個國家。他掩蓋了所有的身份,卻唯獨不打算隱瞞國籍。
“朋友”還未計算出結果,但孫無情脊背卻已經一陣陣發涼。這場鬥爭,難道已經牽扯到別的國家?
孫無情右臂拳刃彈出,左手拾起腳下機甲的方盾,舉在身前。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紅衣男子沒有攔他的意思。
等孫無情站定,男子左腳向前踏出一步,側身,雙手軍刺挽了一個花,橫在胸前。動作精簡而老練,一股若隱若現的氣勢散開,綢服下擺無風自動,就連窗外的夜空都仿佛凝固。
“過兩招?” 經過變音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但孫無情仿佛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驕傲。
孫無情仿佛看到了張曉曉站在他麵前,仿佛在療養院地下那天,抱著他獨立於聯邦軍隊之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