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杜薑氏的一番話,四個少年麵上皆是各有所思。
杜薑氏看少年們各有異動,又加把勁:“你們不要怕,既然聖上把你們賜予了我家,想必是不會再拿宮中的規矩來管教你們。
在這你們有什麼想的,盡管與我,縱使哪裏的不對,這附近也就我們五個人,不要怕哈?”
初入京,他是被府裏的四個宮中少年嚇一跳的,一段時間的冷眼旁觀,他算是看出來了,喜穿素色藍衫和青衫的少年是比較親近的;而喜穿粉衫、白衫的少年則又是另一派。
常一入侯門深似海,而皇宮,更是深不可測,從皇宮裏出來的侍從,哪個又是好相與的?
青羽如今是新官上任,全靠聖上厚愛,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出錯,杜氏一族底蘊淺薄是不能成為她的依靠的,所以他唯一能幫青羽的就是為她掃清後宅。
他雖是一介夫男,但也是知道後宮魚龍混雜勢力交雜不比朝堂上輕。
今上雖是曆來帝王中的第一長情之人,為了賢德皇夫,極少充裕後宮,但饒是如此,後宮依舊有王淑妃、風榮妃、趙宜妃、陳柔妃——四大掌權皇妃,其中每個四妃手下又各自統管數十個宮嬪宮娥答應之流。
四個來自宮中的少年,他們原先是出自哪個宮裏,又背靠哪個主子,這些都是他無法過問的。
但他知道一個道理——自古以來,宮妃靠手下侍從來監視籠絡前朝大臣的手段都是屢見不鮮的。
所以,這四個少年,必須得快快給打發了,且由他杜薑氏出麵再合適不過。
杜薑氏這般想著,目光便不時的在四個少年麵上來回掃動。,待看到青衫圓眼少年的臉上時,目光略帶鼓勵,眼睛又大又圓,跟青羽還真像,他若是有兒子,應該也是這般模樣。
青衫圓眼少年見杜薑氏這把慈愛柔和的看著他,鼻尖一酸,脫口到:“老夫郎,奴婢不願意做。奴婢想……”
藍山少年大驚,打斷了青衫圓眼少年的未竟之意:“青黛弟弟,莫要忘了我等的身份……”
剩下兩個少年則是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杜薑氏看著藍衫少年搖了搖頭,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麵帶欣賞之色的看著青衫圓眼少年:“好孩子不要怕,繼續——”
被藍衫少年喚做青黛的少年咬了咬嘴唇,睜圓一雙眼睛,堅定道:“杜老夫郎,奴婢是認真的,真的不想與人為妾。
奴婢是自被人拐賣,受盡流離之苦,雖記不得家在哪裏,父母何名,但隱隱還是有丁點兒時的記憶的。”
杜薑氏麵上帶著心疼:“來聽聽,不定還能找到家人。”
圓眼少年歪了歪頭,目光看向少年:“奴婢不記得自己大名,隻記得爹爹曾在我哭鬧時,抱我在懷裏溫柔的喚我黛兒。
在女婢的記憶裏,奴婢不止有父母、長姐、祖父祖母,還有一個當官的大姨,但是大姨她妻妾成群,大姨夫整日為大姨的妾憔悴不已。
而女婢的娘,卻隻守著女婢的爹爹一人,甚至為六爹頂撞祖父,推卻了祖父賜的妾侍不,還帶著我們一家人離家出走。
我至今還記得娘親帶著我們出府的那一刻爹爹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