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也反應過來了,這是昨天救了她的少年,並不是什麼鬼呀什麼的。
哭喪的臉終於揚起了一個笑容,帶著淚痕的麵容有些滑稽,手上還沾著灰燼,擦在臉上髒兮兮的如同花貓一樣。
沈疏竹蹙眉。
髒死了。
女孩兒揚起的笑容隨著他的皺眉立刻垮了下去。
還很應景的打了個哆嗦。
昨天那麼多人,她隻記得一人,就是他,皓月皎皎,蒼白的臉色仿佛是終年不見天日的魂魄。
女孩兒又退了退。
“許諾……名字挺好聽,就是腦子不是很好用。”沈疏竹看著許諾麵前還未燒完的紙錢,殷紅的唇角勾起。
許諾脖子酸了,這才想起來她還坐在地上。
爬起來的動作很滑稽,再加上她看到這少年就心底發怵,動作更是磕磕絆絆。
揉了揉摔在地上時候磕的酸疼屁股,好像突然想起這個動作有些不雅,許諾咧嘴尷尬的笑了一下。
“以後再來這裏,或許,你不用給她燒紙錢了。”無端的,一陣風吹過,沈疏竹嘴角上揚出意味深長的弧度,“等著我給你燒吧。”
聽到這話,本應該更恐懼的許諾,卻無端放鬆了一瞬——還能給她燒紙,很好,這不是地獄裏逃出來的惡鬼,這是活人。
“她?他?”許諾聲音怯怯的,“你也知道那個傳說?”
死在這個巷子裏的少女,不甘心就此輪回,日日夜夜在這裏守護著和她一樣誤入迷途的女孩兒們——一年前,這個傳說開始出現。
沈疏竹一夜沒睡,本就心情不好,這個女孩兒還問東問西的,他整個人眸中戾氣被激起來了,卻又顧及著這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兒,把脾氣一收再收。
壓著的怒火讓他不耐:“以後別來這裏了。”
上學放學的,也不差那幾分鍾,偏生要往這種肮髒陰暗的地方走。
他救得下一次,救不下一輩子。
他不想那個少女之後,這裏還會有人出事兒。
許諾昨天被嚇的夠嗆,今天又被嚇到了,淡淡青色的眼圈昭示著她沒睡好,小鹿般的眼眸怯怯的眨巴眨巴的。
她祈禱著這個少年趕緊離開。
不說就不說嘛,還凶她!
她敢肯定,那個傳說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少女,是不是守護著這裏,但是昨天忽然昏迷的一群人,昭示著她的存在。
許諾害怕這裏。
但是她的感激之情,多於害怕。
沈疏竹眸中已經聚集起了暴風驟雨:“還不走?”
許諾早已經蹲下來了,背對著他,又把一片紙錢塞進火中。
微弱的火光在小碗裏可憐又可笑,配上許諾的碎碎念,沈疏竹隻覺得像是佛經穿耳。
嘲諷不言而喻。
這個背影,像極了當時那個女孩兒。
他以為自己守在這裏一年,終於能叫到她。
許諾轉頭的那瞬間,他又多失望隻有他自己知道。
又餓又困又累,行動早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等他反應過來,許諾麵前的小碗早已經被他踢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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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沐浴在陽光下,不自覺中舒服而滿足的喟歎一聲,卻見幾乎是拎著她出來的少年皺起了眉頭。
他真好看。
許諾第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