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兒緊跟著前方的身影狂追而去,眼看估摸著離城已經有兩三百步的距離,卻不見那孟侍衛轉向,心中正在疑惑孟侍衛要去何處,卻隱隱看見那孟侍衛在路旁的樹林外站立不動,似乎在等著自己。
張頭兒見狀握了握腰間綁定的大刀,當下把心一橫,朝孟侍衛快步走去。
孟良見張頭兒來當近前,輕笑道:“你不去找袁術大軍彙報軍情,一直跟著我作什麼?”
張頭兒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喘息聲,然後開口道:“多謝兄弟剛才相助。隻是不知道兄弟要往何處去?”
孟良又是一聲輕笑:“第一次見到好奇心如此之重的細作。眼下你不是應該先想著回袁術處彙報城中情況嗎?就不怕橫生枝節?你的好奇心如果害死了你,豈不是讓你白白半夜出城跑了一趟?”
張頭兒聽到這裏雙目猛地一凝,閃過一道狠色,腳下一蹬便朝孟良飛赴過去,右手一拔腰刀,順勢斜切而上,看那架勢是要把對方破肚開膛了。
孟良見張頭兒拔刀攻來,微微搖頭,一腳後退半步,上身往後一傾,堪堪躲過刀鋒,隨後腰腿同時發力,反而衝著張頭兒欺身靠近。
張頭兒見他如此膽大,心下吃了一驚,左手正要揮拳直擊,卻突然感到自己握刀的右手一輕,同時肚子上一股巨力傳來,隨後自己便向後飛去。
這下張頭兒隻感覺肚子是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隨後呯的一聲落地,又向後滑了一兩米遠。張頭兒隻感覺全身如散架了一般,躺在地上一時之間起不了身。
孟良又搖了搖頭,手指彈了一下刀身,之後開口道:“挺果斷,隻可惜身手太差。”
張頭兒抽著涼氣,一句話也不出來,心中懊惱不已,這下不單單是白白折了兩名忠心耿耿的下屬,連消息也傳不回去了,隻怕要壞了大事。
張頭兒心中想著如何脫身,耳邊卻想起了另一道聲音,一時心中是又驚又駭,近乎絕望。隻聽剛出聲的那人輕笑道:“跑了幾百步遠,口中就喘得像個破風箱似的,這還敢跟你動手,果斷有什麼用?果斷地自殺嗎?”張頭兒勉強睜開眼睛看去,似乎見到一個人影從樹下跳下,接著從樹後牽出兩匹馬來。
“嗬嗬,不必理會他。我們接著趕路便是,不要誤了時辰。馬蹄上裹好皮料了嗎?”孟良開口道。
“老孟,你就放心好了。口含枚、蹄裹布,保證一點聲音都沒有。”黑影拍著胸口回道。
張頭兒這下更是後悔不迭,早知道就好好話了,搞不好還可以再借匹馬來。現在挨了一腳不,想想全身散架似的還要再跑個幾裏路,心裏就一陣發苦。
“好,那我們盡快前往皇叔軍營。”完兩人翻身上馬,當下便要拍馬離去。
張頭兒急忙叫道:“兩位且慢。”隻是全身疼痛難忍,拚盡力氣也隻發出了一點聲音,還好夜晚中四野寂靜,才勉強讓那二人聽到。
隻聽那孟侍衛道:“怎麼,以你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留下我兩人?”
張頭兒心中大罵,現在劉袁合軍,我好歹也算半個自己人,之前在那裝神秘不表明身份不,還下那麼重的手。現在更是要棄盟友而去,這是什麼意思?卻是全然忘了自己要把人一刀兩斷的作法。張頭兒口中急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下疼痛,道:“我是袁軍細作……”
“知道,那又如何?”孟良不耐煩地打斷道。
“袁公已經和玄德公合軍,我們是自己人。”張頭兒急忙道,過了這麼段時間,心中的急迫好歹壓過了渾身傷痛,話也總算利索了起來。
“那又如何?”
聽到這回答,張頭兒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什麼叫“那又如何”?自己人肯定帶著我一起走啊,難道留我在這喂一會兒蚊子?當下張頭兒急忙道:“我這有緊急情報要傳回去,事關兩軍安危。”
另一人笑道:“就你這本事,還能有什麼緊急情報?”
“曹操大軍十日便到。”張頭兒開口回道。
卻不想那孟侍衛與另一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那孟侍衛笑著道:“老李,這個消息整個徐州城,不,是整個徐州都知道了吧?這也算緊急情報?算了,給老張留個消息,先把老張的馬匹給他,就像他的,我們現在與他也算是自己人了。”
老李當即翻身下馬,又從樹林中牽出一匹馬來,把韁繩往張頭兒脖子上一掛,笑道:“快點起來,不然被馬拖著脖子跑的話,可不要怪我。”完也不等張頭兒答話,轉身上馬與孟侍衛往城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