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多而枝葉繁茂,樹蔭便也足夠大,有微風習習,日頭透亮。
弘文館的學子和國子監來的學生一起搬來了案幾和席墊席地而坐,學室裏地方太,坐不下這麼多人,就在夏鴻升的建議下都坐外麵樹蔭下了。
學子們還是頭一次在坐在外麵上課,也是第一回集體一起上課,興頭很高,精神很好,這正是夏鴻升願意看到的。
“師弟,這幾顏師叫你過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國子監的學子也來了,咱們這是要作甚?”徐齊賢轉頭瞅見了夏鴻升,於是開口難道。他這一問,周圍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希望能夠從夏鴻升的口中得到些消息。
夏鴻升笑笑,也不破:“等會兒就知道了。”
罷轉眼看看,李綱和顏師古兩人就坐在白板右側一列,左邊是白板,右邊是學子,這是不打算插手,純屬看戲的架勢。不過,後世裏的聽課多了去了,一星期最少都得被聽一節課,倒也算不得什麼壓力。夏鴻升心下坦然,朝顏師古看去,顏師古正看過來,兩人對上眼神,顏師古便朝他點零頭。
夏鴻升也點點頭,顏師古於是便一抬手,底下頓時一片肅靜,再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來了。夏鴻升便站了起來。
眾人吃驚,都紛紛向夏鴻升看過去,就見夏鴻升邁步走上了最前,笑著朝下麵有些驚愕的看著他的學子們掃視一眼,然後一聲不發的從包裹裏抽出一根碳條來,轉身在白板上寫下了一句話來:今年真好晦氣全無財帛進門。
這本是明朝祝枝山的一個故事,可是夏鴻升為了引發這些學子的興趣,就給篡改了,放在這裏用了。
下麵一眾學子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見他寫了東西,就都不明所以的看著。
卻聽夏鴻升道:“在下曾經遇上過一個書生,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坐在路邊,想著同為讀書之人,所以就上前問了問。那書生告訴我,他窮困潦倒,也文思不行,蹉跎辦生碌碌無為,混的連口飯也吃不上的地步。年了,見鄰舍家裏有喜事,就想著過去討頓飽飯,那家主人對待讀書裙也客氣,給足了飯食讓那書生好生生的飽食了一頓。那書生呢,就覺得不能吃白食,這樣,我寫一句祝詞給你,也算是上了禮了。那家主缺然高興,當即裁了紅紙鋪開,書生想了一想,便提筆在紅紙上寫了句祝詞來。不用我再,大家估計也猜出來了,就是剛才我寫的這句話。”
夏鴻升兩手一攤,錯身開來,指了指白板上麵寫的那句話。
底下的學子雖然不知道夏鴻升要做什麼,但是卻聽懂了這個故事,當即就有人在下麵哂笑出聲:“怪不得那書生會被打的鼻青臉腫。人家好心好意讓他飽食一頓,他卻寫字咒這位主人家,當真太不厚道!不過,靜石,你這是作甚?”
夏鴻升笑容更甚了:“哦?兄台,你怎的得知那書生是在詛咒那個主人家的?”
“這一看就看出來了唄,今年真好晦氣,全無財帛進門――這書生也太壞了。”還沒等那個學子回答,另外一個學子就哂笑了一聲,道:“怪不得那個書生潦倒,這般沒有良心,卻是怪不得旁人了。”
底下一眾學子頓時隨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