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朝會,夏鴻升最痛苦的時刻,照舊靠在柱子上打盹兒,朝堂上並沒有因為屈突通的病逝而停擺,在一眾大臣到屈突通家中祭拜了屈突通之後,這件事情也就慢慢的不再被提起了。人走茶涼,屈突通的名字在朝堂上最後一次出現,也隻是在宣讀李世民對他的追封和賜贈諡號的時候了。一切仍舊如平時一般運轉著,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一個饒出現和消失而改變它的步伐。
李世民在朝堂上宣布了將要派出使節前往嶺南安撫慰問耿國公馮盎,下麵有人讚同,有人反對。李世民隻是擺擺手壓下了,卻沒有告訴他們在江、嶺等數州已然開始有兵馬正做好了進攻嶺南的準備,更沒有告訴他們,會有幾十個人深入南越之地,對譚殿一部進行斬首行動,從而對馮盎形成威懾,震懾馮盎以及他手下的人,不要有什麼歪心思。
迷迷糊糊的打盹兒到聽見王德那有悖於太監身份的雄渾一嗓子退朝,夏鴻升總算是陡然一下清醒了過來,隨著一眾大臣走到了太極殿外,然後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到了最後麵。等一眾大臣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夏鴻升便又折返了回去,回到了太極殿外麵,向外麵的禁衛道:“勞煩這位禁衛,還請通告一聲,夏鴻升求見陛下。”
那禁衛點點頭,便轉身進去了,沒過一會兒,那禁衛就又出來了,將夏鴻升帶了進去。
“何事?”李世民一手拿著奏疏,一手拿著朱筆。見夏鴻升過去拜見了。就問道。
“臣是來向陛下彙報工作的。”夏鴻升恭恭敬敬的躬身道:“陛下讓臣負責對梁師都展開心理戰。現如今臣已經培訓出來了頭一批細作,不過人數有些少,臣準備先行派去一批細作,詳細看看朔方的情況,然後再根據朔方的具體情況製造輿論。”
“怎麼,朕轉交給你軍報難道還不能讓你知道梁師都的情況?”李世民眉頭一挑,一雙眼睛鷹眼一般的就看向了夏鴻升。
夏鴻升不急不忙,拱手躬身答道:“陛下。臣想要知道的,不是梁師都的軍營怎麼布置,不是梁師都又招募的多少兵卒。臣需要的是那些街坊裏間的傳聞,那些道消息。朔方的百姓吃什麼,嘴裏了什麼,梁師都的部下又禍害了那家的良家子,這些才是臣需要的。而且,不是微臣口出狂言大不敬,陛下派去的細作雖然傳回來了不少的軍報,但是其發揮的作用也僅僅局限於此了。而這遠遠沒有達到一個合格的間諜能夠發揮的作用。”
“間諜?”李世民臉上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來,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和朱筆。挑著眉頭對夏鴻升問道:“何謂間諜?朕的細作又怎麼局限,不合格了?今不給朕出個所以然來,朕就下旨把你送去朔方做細作。”
“呃,陛下請聽臣解釋。”夏鴻升頓時一臉黑線,紙上談兵咱擅長,要真是給派去了,那估計就回不來了:“間諜其實就是細作,隻是臣不願意叫他們細作,因為細作這個詞帶有不好的意味,把他們所做的事情定義為了偷偷摸摸,卑微的事情。其實,細作,也就是見間諜所能夠發揮的作用極其重大。比起細作,臣更願意稱呼他們為間諜,所謂間諜,是指從事秘密偵探工作的人,從敵對方那裏刺探機密情報或是進行破壞活動,以此來使其所效力的一方有利。間諜的人身及心理方麵的風險程度極高,他們必須取得對方的信任方可實現目標,刺探機密,必要時,為了達成目標,他們要犧牲自己的親情,友情,甚至同伴的生命,乃至於自己的生命。他們需要去深入敵對勢力,采取非法或合法手段、通過秘密或公開途徑竊取情報,並將收集來的情報進行融合和分析,以方便給朝廷提供對策。同時,也負責進行顛覆、暗殺、綁架、輿論傳播、心戰、破壞等隱蔽行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間諜的任務正是為了讓我們能夠做到‘知彼’,從而掌握敵饒詳細情況。”
“這個朕自然知道,朕的細作也做到了這些。”李世民盯著夏鴻升,道:“他們如何不合格了?”
“陛下,一名合格的間諜,一個稱職的情報人員,他不僅要熟練的掌握敵對勢力的語言,做到讓對方覺察不出他是一個外來人――這隻是基礎,並且還要能夠能會道,他要有極好的口才,能夠憑借著一張嘴來獲得眾多饒好感和信任,他要有高超的演技來偽裝自己,他能夠時而是商人,時而是農夫,時而是高官勳貴,一轉眼有變成了販夫走卒。他穿上道袍就能是遊走四方的道士,背上醫箱就可以給人看病開藥,成為一個醫匠,戴上鬥笠拿一把長劍,就又變成了行俠仗義的遊俠。他要能在各種不利的情況下擺脫掉危險,他要有堪比精銳士卒的身體素質,搏擊技術和刀槍棍棒都要精湛。同時,他也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對周圍事物能做到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和掌握,及時發現異常情況,敏銳的覺察到敵饒變化。還要有非凡的記憶力,幾乎要做到過目不忘,還要能夠記住所有見過的饒麵孔和名字。”夏鴻升站在那裏款款而談:“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身為一名間諜,他必須要有對陛下絕對的忠誠,要有對國家的正義感,以及堅毅的品質和堅持到底,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的決心!做到這種地步,才是一名合格的間諜。而一名合格的間諜,他則可以源源不斷的傳回敵饒各種機密,大則,甚至可以誤導敵饒重大決策,讓我們以最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