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堂立刻殷勤的湊上前去,“河圖兄,今個你可來晚了。”
河圖麵色白淨,說不上英俊,但多瞧幾眼後倒也覺得頗為耐看。他勾住海棠花枝的指頭鬆開,花枝回彈一顫,海棠花瓣簌簌落下,白淨男子似乎未卜先知,手掌早已攤在胸前,花瓣一片不少,悉數落在掌中。
他笑了笑:“情況盡在掌握,河某自然不急。”
林濤感覺心中有石塊落地,雖然他一直對河圖高深莫測的模樣頗不對眼,但觀相望氣術的種種玄妙卻由不得他不信服。
據說六年前瑤城附近有古修士陵墓出土現世,引得周圍大大小小的各方勢力趨之若鶩,都想著能從中分一杯羹,程家作為方圓幾千裏數一數二的世家勢力自然不會缺席這等盛會。
古墓陵門打開不見多少陰氣,有膽大修士直接深入墓中百丈深處也不見半隻邪祟陰物,墓外眾人一哄而入,生怕墓中密藏寶物被前麵進去的人瓜分幹淨。
程家家主豈能容這些宵小之徒當麵捷足先登,剛想率領程家精幹修士提槍踏入墓中,卻被一旁的河圖伸手攔下。他抬頭看了看青天白日,隻說了句時辰未到,任家主如何磨破嘴皮懇求,他隻閉口不言。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就當程家眾人唉聲歎氣抱怨此行顆粒無望的時候,天空異象橫生風雲變幻,漫天黑雲欲摧城般翻湧不息,原本異常安靜的古墓中慘叫聲頃刻間此起彼伏又很快沉寂下去。
古墓外孤零零的程家一行麵麵相覷,河圖放下了一個時辰不曾晃動的僵硬手臂,隻說了一個字,可。
眾人瞠目結舌。
而後程家家主便憑這一次古墓之行的收獲,邁過了金丹境圓滿境界,半隻腳踏進了元嬰境。
至此之後,河圖之名無人不曉,河圖之言無人不信。
正當林濤再想多問幾句,但覺頸後驀然寒涼,回頭看去,眼前一幕讓毫無防備的他差點道心崩碎。
院中漆紅廊橋上,紫供奉身旁亭亭玉立的少女遠遠望來。
林濤與何書堂見了鬼一般的眼神落入眼中,程瑤笑道:“瑤兒幾日不見兩位供奉伯伯甚是想念,可是為何兩位伯伯見到我臉上表情卻如此嚇人?”
程瑤眼眸中的冰寒如數九寒冬,“莫不是兩位伯伯以為瑤兒已經死在觀音山下了吧?”
林濤與何書堂到底是混跡多年的老狐狸,很快按下心中驚懼,這才知道賈家兄弟和繡花姑並非有意拖延,而是真真正正的身死道消了。
“河圖兄,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一切盡在你的掌控中嗎?大小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早該死在觀音山了嗎?!”
兩人退到河圖身旁厲聲質問道。
“河某已經說過,情況都在我的掌控中。”
河圖麵上依舊是處變不驚的淡淡微笑,下一刻腰間長劍已在手中,在紫姨和程瑤複雜而又疑惑的目光中悠然轉身,麵朝空無一人的院牆站定。
身後院牆旁走出一襲嶄新黑衫的青年,兩人四目相對。
林濤與何書堂眼角狂跳不止,身後竟有人不知不覺摸到近處?
海棠花下,河圖笑容尤甚三分,劍尖朝向黑衫。
海棠花落,庭院中有平地驚雷,一襲黑衫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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