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可一世的鬼王如臨大敵。
麵容紫金威嚴勝過人間帝王的“龍虎山天師”抬手施印,掌間紫金色澤的山海引滴答流轉,有著尋常天師一生難及的蔚然氣象,符印旋轉跳躍著,在掌間突兀的消失,下一瞬又突兀的在鬼王胸前綻放成花。
“嘭!”
蘊含山嶽大洋鎮壓真意的山海引威力驚人,鬼王胸前頃刻間炸開頂缸大小的空洞,血肉模糊。
鬼王知曉這之前孱弱的龍虎山天師能夠使出這等偉力,定然是借助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秘術,這等請神秘術有些類似魔族中借屍還魂的法門,都有著諸如時間上的限製,長則三炷香,短則一盞茶。以龍虎山位居一品道教門派的底蘊來說,想來也不會是那一盞茶功夫的疲軟貨色。
冷不丁硬吃一記山海引的鬼王挨打也不急著還手,反正他隻要與這請來老天師神魂附體的小輩周旋即可,待時辰一到,這裝神弄鬼的小小元嬰初境的天師還不是任他揉捏?
鬼王不進而退,一掌摁在另外一半的精純死意上,試圖修補胸前的駭人傷口,實則是龍虎山老祖宗的元嬰境天師微微皺眉,他看的出如果任由這鬼王繼續汲取精純死意,隻怕接下來待他神魂消散,這些小輩真要隕落於此。
龍虎山老祖宗肅容再抬手。
萬裏之外,龍虎山祭堂外的氣運池中池水沸騰,金蓮朵朵盛開,金色蓮花中絲絲縷縷的仙家氣運隨一陣清風拂過,倒卷回祭堂中那副刻畫著和藹慈祥麵目的老者手中。
龍虎山上天師府中,著古樸道袍的白須老者淚眼婆娑,遠眺萬裏外滕州夜空中的紫金色氣運,俯遙拜。
龍虎山老祖宗手中有金蓮氣運凝聚的長劍,並無實質的紫金長劍斬下,斬斷了鬼王摁在精純死意上的那隻手。
短短一天中被斷手三次的鬼王真有些怒極,這些人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好像偏偏與他的手過不去?不過好在這短短一會功夫他也煉化了些許精純死意,鬼王雙目泛起狠戾,既然你這個不惜降下神魂的老東西敢橫生旁枝,那就怪不得我吞了你這神魂略微滋補,讓你的本體也享受下反噬的痛苦。
早在數百年前於九州上奠基了偌大名聲的龍虎山初代老天師微微一笑,對局勢拎的分明,也不硬接鬼王含怒的幾招,身形飄搖著看向身後說道:“還不出手嗎?”
“現在才想起要尋本帝援手?”
武當山道長聞言如遭雷擊,不可置信。
他手中那副由濃厚水墨勾勒出的那位曾近牧守北方的大帝畫像無風自動,飄搖向龍虎山老天師,寬廣墓室中亮起的道道金光凝聚成充滿威嚴的一指,卻又突然幻變了模樣,金光中走出一位威風鼎鼎的拄劍身影。
武當山道長麵朝真武大帝法相,五體投地,泣涕梗咽道:“恭迎真武大帝法相臨世!”
真武大帝法相金碧輝煌,令人不可直視,拄劍而立,睥睨天下的麵容不怒自威,大帝回頭看了一眼俯哽咽的武當山道長,讚賞的點了點頭。
九級台階下抱住老祖遺骸的公輸陌跪倒在地,她已經對震驚這二字已經有些麻木了,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兩位隻應活在古籍記載中的兩位老神仙。
真武大帝法相攤開手掌,又看了看墓室頂部,眼神深邃的仿佛可以看穿千萬裏,低沉道:“這滕州城上空邪祟氣息倒灌龍卷消去了秘術小半威能,再加上這裏深處陰氣極重的墓地,這下界而來的法相能夠撐住一炷香時間都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