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像個神棍一樣一臉的高深莫測。
“那班長呢?”伍六一接著道。
就見高城瞥了眼自己的杯子,咳嗽了兩聲也不說話。
伍六一很配合的給他老人家倒滿水。
“他是個鎮山石,擱那就擱那了,多少年也一動不動。有時看著雲彩悠悠,他就想我要是也能飄起來該多好,可他想是他想,連說都不會跟人說。這種人信不過還有什麼信得過?我就是惟恐虧待了他。”說著高城也是一臉感慨。
史今很有點不意思,心裏卻有些感動,他笑笑的,沒說什麼。
伍六一服氣了,說道:“連長這水平是跟咱們不一樣。你再說說這個,新兵連表現最傑出的那個李誌清看看。”
“嘿,那小子,黏上毛比猴還精,見識廣,心氣高。
別看他整日裏嘻嘻哈哈的,骨子裏傲著呢!
不過他總是融入不了集體。
恩怎麼說呢?他總是以旁觀者的心態看問題。
一針見血,卻又片葉不沾身。
有熱血但是總是自己壓抑著。總結一句話就是天上的雲彩飄著呢,不接地氣。欠收拾!”高城說著說著自己都笑罵起來。
“那許三多呢?”史今問道。高城頓時沒了笑臉,他搖搖頭:“不想說。”
“不想說?”伍六一也好奇的反問道。
“典型的粘液型性格有啥好說的?我知道他好心,可老把事情辦砸。
你要對他不好他也不生氣,你對他好了他天天粘著你,他天天那點想頭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這種沒什麼自尊心的兵還有什麼好說的?他能應付完這三年兵役就算勝利。”高城沒好氣的說道。
史今思量著說道:“那他去哪?”
高城皺著眉說道:“找個不嫌他礙事的地方。”
“要不…”
不待史今說完,高城打斷道:
“要不什麼?我看你打進來就有話要說。”
“要不分我那班吧?我保證能訓好他,說實在的,這許三多也是這班兵裏訓得最認真的一個。”史今一臉懇求道。
“你就不怕他拖死你?”高城沒好氣的說。
史今搖頭說道“不怕…”
寫花名冊的伍六一卻沉不住氣了說:
“我反對!連長,跟你也不說二話,就是這一個接一個落後兵,拖得班長現在還提不上去。”
高城覺得也是,於是開導著史今:“我知道你不怕拖死,三班長,你是塊挺有想法的石頭嘛。
可是想法歸想法,裝甲部隊可是實用主義的代名詞。
你別忘了,咱們鋼七連是全團拔尖的尖刀連,咱們拖不起,沒工夫給人開那種啟蒙學校。
誰想過好日子就在家呆著,我要的是能用得上的兵。”
可史今不肯放棄,說道:
“如果有一年時間…”
話沒說完,就被高城打斷了
“不行,他是初中生,我們連要在兩年內實現全高中連!”
高城這麼一說,史今一下噎住了。
伍六一的手也在花名冊上晃動。
高城怕史今往心裏去,趕快緩和緩和氣氛說道:
“行了行了,我拿話噎你呢。我對學曆沒有盲目崇拜,就你這初中生我們連有幾個高中生能比得上?
拿兩個…不,五個高中生我都不帶換的。許三多這兵我瞧不上的主要就一個。”
高城瞧著窗外的暮色,操場上到處都是活動的士兵。史今也不吭氣,等著他往下說。
“見了自家的坦克都舉手投降,見了敵人的坦克他會怎麼著?我想不出來。
三班長,你同情他的懦弱,你比我善。
我打小是讓我爹揍大的,我爹說烏龜原是王八種,老鼠兒子會打洞,幹我們這行最容不得就是人的懦弱。”
史今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他知道許三多的命運,可能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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