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那個老頭不行了。”
劉鴻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先別輕舉妄動。
隻見霍金刀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金刀，機械式地站了起來，眼神朝著村莊的中心的一個位置看去。
隨著剛才那一聲呼喊，分散在村莊各處的不少村民都丟下了手中的事兒，朝著霍金刀看的那個方向跑去。
“老馬……老馬不行了。”
這一句話，最終成為了擰動霍金刀身體發條的力量，原本處於半呆滯的狀態霍金刀直接化為一道殘影衝了過去。
“怎麼……怎麼辦？”
陸瑤有些慌張地看向劉鴻。
“過去看看，晴兒嫂子剛才出去了，現在這裏就霍大哥一個人，決不能讓老馬就這麼死了。”
劉鴻一咬牙，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老馬……是什麼人？
即便村莊淪陷了，也在這裏執著地等著霍金刀回來的人，相信霍金刀一定會回來的人。
當然，不僅如此。
剛才幹活的時候，和村民閑聊的過程中，劉鴻已經打聽到了隻言片語。
霍金刀還是個嬰孩的時候，就被拋棄了，老馬撿到了他。
老馬一生都沒有結婚，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麼懂得照顧孩子？
隻能到處找有奶水的奶娘或者新產婦來給霍金刀喂奶，有時候需要走十幾裏路，到別的村莊去。
可是求奶這種事，哪兒是那麼容易的。
聽說老馬挨過打，走山路摔斷過腿，腳底磨破那也是常有的事。
有人說，霍金刀滿一歲之前，老馬幾乎沒停歇過，整個人都老了幾十歲。
霍金刀度過了怎樣的童年，沒人知道，隻知道霍金刀十幾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村莊出去闖蕩了。
直到老馬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霍金刀也沒回來過幾次。
但不知道為什麼，附近的幾個村莊經常會遭受到山賊、水賊的騷擾，唯獨他們村子一直相安無事。
加上各路傳言，大家都開始猜測，霍金刀做了賊，質樸的村民們最討厭的人。
於是大家更唾棄老馬，唾棄霍金刀，說老馬養出了一個壞種。
直到這一次，整個村莊被沼澤吞噬，和霍金刀一起來的人，幫助大家重建村莊，大家對於霍金刀和老馬的印象才實現三百六十度大逆轉。
隻是……恐怕這一切都晚了。
“老馬……老馬！”
霍金刀帶著哭腔地衝到了剛建好的房子裏，跪倒在老馬的床邊。
老馬渾身輕微地顫抖著，麵前扭過頭看著霍金刀，裂開幹澀的嘴唇一笑：“沒事……是時候了……能再見到你……變成有出息的人，我死而無憾了。”
“老馬……老馬！”
霍金刀此刻腦子中混亂無比，一句別的話也說不出。
“孩子……我從沒聽你叫我過一聲……”
老馬哽咽著，眼角渾濁的淚水逐漸變多。
“爹！”
霍金刀渾身一顫，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出這個字。
“好！……好！”
老馬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點了一下頭，腦袋剛要歪過去，劉鴻卻閃了過來，掰開他的嘴，丟了一條三道蛾母進去。
在場的人全都一愣，包括霍金刀在內。
老馬已經八十多了，現在死了也算是壽終正寢，何況他現在也是不病痛纏身，就算用三道蛾母強行吊命，那也是多苟活幾天，多承受幾天的病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