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了蔡老爺子、劉辰和沈玉燕以及蔡研研，還有那幾個沒有試過的傭人，人少了，卻更壓抑了一些。
誰都知道，這下藥的人，就在剩下的這些人裏。
一個一個的試過去，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李姐。
劉辰笑眯眯的說道：“李姐，該你了。”
“我……我……”李姐的臉色青白，沒有了一絲的血色。
她站在那裏，手指互相捏著，手指節有些發白，額頭上也有些冷汗。
“不用擔心，那麼多人都試過了，隻要你沒有碰過，也會沒事的。”沈玉燕在一邊說道。
李姐的臉色在聽到沈玉燕的話之後，再次白了白，她遲疑著一步一步的邁向前。
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目光都落在了李姐的身上，看著她蒼白的臉，額頭上的冷汗，其實大家的心裏都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隻待最後的時刻揭曉。
和劉辰一起熬藥的是她，她也獨自在藥鍋前待過，而且又是躲在最後才試，還這麼猶豫遲疑。
這一切能表明什麼，誰也不願意說出口，隻等著最後的結果。
邁步再慢，也有到跟前兒的時候，李姐的腿碰到了茶幾的邊緣，她的身體輕輕的抖了一下，嘴唇緊緊的抿著，雙手依舊緊握。
其它的人也不催促，似乎有足夠的耐心，她幾次三番的伸出手去，手抖得不成樣子，但是，卻始終不肯碰那水麵。
就在她第五次準備把伸出的手撤離的時候，劉辰突然閃電般的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李姐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叫了起來。
劉辰卻沒有把她的手摁向水裏，而且輕輕一提，拎著她到了蔡老爺子的床前，“啪”的一聲摔在了那裏。
李姐連嚇帶摔，身上的衣服都快濕透了，她顫抖著，不停的抽泣。
蔡研研怒目而視，瞪著她不說話，蔡老爺子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半晌，他慢慢的說道：“是我三弟？”
李姐的抽泣聲明顯的低了一下，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沒有回答。
其實，在劉辰三番兩次阻攔著李姐遞上藥碗的時候，蔡老爺子就猜到了什麼，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商海沉浮，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樣的世麵沒有見過，怎麼會想不通這點兒事？
李姐是三弟妹的親戚，而且也來了兩年多，人幹淨利索，做事兒也很有分寸，透著一股精明，可以說是一個管家的好手。
可是，為什麼三弟放著這麼得力的人，不留在自己的身邊，偏偏要推薦出來呢？當時自己還以為是三弟為了自己好，原來……
為了什麼呢？還用問嗎？不過是為了那點股份和財產罷了。
“我毒發之後，蔡遠成打算怎麼做？”良久，蔡老爺子睜開眼睛說道。
他已經不再稱呼“三弟，”而是直呼其名“蔡遠成”，這裏麵的變化，任誰都猜得清楚。
“他……他……”李姐渾身如同篩糠一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快說！少在這裏裝可憐了！”蔡研研氣呼呼的說道：“我們家怎麼對你不好了？原來你一進門就是包藏著禍心的！”
李姐哭泣著卻是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在那裏不停的流著眼淚，好像她是受害人一樣。
蔡研研冷冷的說道：“快點回答爺爺的問題，我一眼都不想多看見你。”
李姐慢慢停止了抽泣，用手抹了抹眼淚，低聲說道：“他說，等到老爺毒發，就發動全體家族的人來重新選出董事主席。”
這種說法和蔡老爺子所想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隻不過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心痛和難過罷了。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蔡研研的話裏透著譏諷。
“研研，算了。”蔡老爺子擺了擺手，有些無力，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爺爺……”蔡研研恨恨看著李姐，“我就是看看她的良心值多少錢！”
劉辰上前一步說道：“老頭子，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還沒有想好。”蔡老爺子看上去有說不出的疲憊。
“老頭子，你想不想讓蔡氏做得更大，成為南城四大家族之首？”劉辰突然扔出一句看似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什麼關係的話。
但是，他的話卻點亮了蔡老爺子的眼睛。
“怎麼說？”他目光鎖定在劉辰的身上。
“如果你想，那麼，眼前就必須處理掉這件事情，成大事，拖拖拉拉心軟像什麼話，根本不像一個爺們兒，善和狠，要分對誰。”劉辰的話不多，卻一字一字砸在蔡老爺子的心頭上。
蔡老爺子抿著嘴唇，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成了拳，李姐一聽這話，急忙上前跪爬了兩步，哭著說道：“老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饒了你？”蔡研研的氣兒都不打一處來，“你下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爺爺？如果不是劉辰，那爺爺現在……”
蔡研研說著說著，眼圈有些發紅，那些可怕的設想，她怎麼也無法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