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低聲應道,“是我,我在。”
她想,她的夢裏明明沒有他,為什麼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人卻是他。
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的後背,過了一會兒,他微微鬆開了她,盯著她仍舊無神的臉龐,“做噩夢了嗎?”
宋茉歌還沒有從夢境中清醒出來,眼神渙散無法聚焦,“好像是。”
是不是噩夢她不知道,不過真的很可怕。
她真的很不喜歡看到血……
席北琛摸著她的臉,聲音溫柔,“夢見了什麼?”
她垂下視線,“我媽。”
臥室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光格外亮,把她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你想你媽了是嗎?”男人的噪音極為柔和,“那我明天陪你去看她好嗎?”
“我自己去。”
他的聲線刻意壓得更低了些,“我不能陪你去看你嗎?”
“不能。”
“我知道了。”
席北琛的心頭有淡淡的失落,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那隻是夢而已不是真的,你睡吧,我等你睡了再去洗澡。”
宋茉歌呆呆地點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
他把她被子掖好,握著她的小手,“乖,你睡吧,我在。”
宋茉歌閉上了眼睛,她很想睡覺,很想進入睡眠狀態,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睡不著,沒過多久她睜開眼便看到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男人。
那樣漆黑濃稠,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潭,望一眼就會掉下去,她移開目光,看著同樣黑暗的夜空。
席北琛低聲問,“怎麼不睡,還害怕?”
“不是,我睡不著。”她轉回臉看著他溫和的麵孔,“我有點失眠。”
其實不是有點,是一直都在失眠,她的睡眠質量很差,一個晚上幾乎沒有擁有一個完整的睡眠時間段。
隻不過久而久之她習慣了這樣的睡眠狀態。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來,“你睡覺怎麼比心心還難哄?”
宋茉歌甩開他的手,有些生氣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大概是因為她剛剛做了噩夢,又因為睡不著很煩躁,所以此時麵對他沒了平常戴在臉上的麵具和克製出來的冷靜,顯得很真實。
席北琛歎息了一聲,他脫下鞋躺了上去,從身後擁住她,溫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脊,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很涼。
像是尋常深愛彼此的夫妻一樣,密不可分的擁抱睡姿,宛如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愛人。
宋茉歌的身體一頓,眼睫毛距離顫抖,她的手指蜷縮起來,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他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低頭在她的發心落下一個吻。
不眠夜……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心心給鬧醒的,身旁的男人已經不在,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他去公司了。
宋茉歌洗漱好抱著心心下樓,看到桌上放著沒有打開的早餐,下麵墊著一張小紙條:記得吃完早餐再出去。
因為墓地那種地方陰氣太重,她不想帶孩子去就讓育兒嫂帶下心心,她再獨自驅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