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包廂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好難過,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將桌上的酒瓶拿了過來,仰頭就是灌,本就已經被酒精麻痹的思維愈發渙散了。
醉了才好。
沈南傾接到席北琛的電話趕過來就是看到這樣的一副景象,女人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裏,外麵穿了件米色風衣,裏麵是女士小襯衫加毛衣,腳上勾著黑色高跟鞋,足踝白得能刺眼。
他看著她把酒當成水喝的時候,下頜驀然就緊繃起來,大步走過去,奪走她手上的酒瓶。
萬甄甄的手上一空,迷迷糊糊順著視線看過去,醉意浮現心頭,致使她看到的人有點模糊不清,不過她還是能分辨出來。
“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沈南傾把酒瓶放在桌上,長指捏住她的下巴,“還認得我,嗯?”
她雙手去拍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氣太大了,“不是有這麼一句話,燒成灰我也認識你,何況,你現在也沒有被燒成灰啊,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他撤回手,垂首看著滿身酒氣的女人,“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萬甄甄輕浮地笑了笑,“你是想送我回去,還是看我醉了想要趁虛而入?”
沈南傾扯開薄唇笑,“甄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她撐著扶手慢慢地站了起來,能讓她更清晰地看到眼前的臉,仍是俊美不可挑剔的五官,瞳孔努力聚焦起來看著他,“我聽說你跟阮緹玩完了啊。”
“嗯,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跟她結婚。”
她站都站不穩,手必須扶住點什麼東西支撐,“利用完了就踹,還真是符合沈總你的風格啊。”
“甄甄,你是不是怪我,那你自己呢?”
“我?”她指著自己的臉,“我怎麼了,我哪裏得罪你了?”
沈南傾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因醉酒不自覺中染上了嫵媚,他的喉嚨裏發出一個音節,“你。”
他看著她越來越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他卻是越來越不適應。
她在紐約拍戲,知道他訂婚後,甚至連當麵質問都沒有一個電話就跟他分手了。
她有多幹脆?一個糾纏他十幾二十年的女人,說放棄他就放棄他,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他訂婚的事實,決定跟他分開。
速度快到讓他不能反應過來,她離開他,毫不猶豫,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後悔主動找他。
明明最愛的那個人是她,果斷說不要他的那個人還是她。
“說在一起的人是你,說分手移情別戀的也是你,我不喜歡。”
萬甄甄好像忽然懂了,這麼多年以來,他喜歡掌控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沒有按照他設想的方向走,所以他一下子不能接受主導的人不是他了。
她走上前一步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因為穿著高跟鞋隻要稍微仰頭她的紅唇就可以貼近他的唇,唇紅齒白,一張一合,“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隻愛看你這一張臉,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是越看越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