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到,陰雲還密布在西北的天空當中。白日裏的天空,雖沒有了雨水落下,可陰雲卻還許久未有散去。若今日不放晴,恐涼意還要持續。
眾人看著屍體被掩蓋上後從小門抬走,好在有兩人在大牢當中,一人在西邊的客房裏且行動不便,故他們都不知曉自己的同伴中已有一人身亡了。陳仁海道:“馬巡撫,悄悄吩咐下去,府衙當中所有人不可議論此事,以免敵人有所察覺。”
馬巡撫回了令,便讓左右官員皆下去吩咐。陳仁海道:“如今那人是唯一能套出線索之人了。”
龍翔天點頭,道:“此人名叫韓樁,是方才在牢中那獨眼人聽聞其招供後破口大罵時提到的。且此人是黃象甲以錢財所買來的,想來必定是這四人最貪生怕死的,故擊破他,把握最大。”
“隻是此刻他對我等還是將信將疑,若他作假我等可就全盤皆輸了。”白楊道。
李德飛道:“等他招供後,我等可拿他的供狀與牢中那兩人看,看那兩人反應如何,便可定奪。”
“目前也隻有此法子可試了。”陳仁海道。
午飯過後,天空還未放晴。陰雲很厚,空中雖有如此濃密雲層,可雨滴卻還未降下。風吹得很急,雲層都明顯的飄動,若雨還未降下,想來傍晚才能見到夕陽。
方才的房間中,陳仁海又坐到了那人跟前,道:“不知閣下可否考慮清楚了?”
那人撐住椅子的扶手挪動了自己的身子,自從坐到上這靠椅後,他總是不停的挪動自己的身子,總覺得這樣很不舒服,可在床上似乎自己也無什麼可做的,不如隨時撐起自己的手,挪動一下身子。
“若是爾等使計詐我,該如何?我見不到牢中的兩人我是斷不會說的。”那人道。
“韓樁,見了麵,若爾等串供,又該如何呢?到時候我等撲了空不說,恐又會遭爾等奸計。此時我等還不可相信爾等。”陳仁海道。
韓樁聽到陳仁海說出其名字,驚道:“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陳仁海道:“他們招供之時難道不會說出你的姓名?”
韓樁聽後,整個身子靠在靠椅上,停住了動彈。他的後脖頸此時完全放在了玉石枕上。他歎道:“他們……果真招供了。罷了,罷了……名字一旦供出,想來其他的也都是和盤托出了。我等幾人從未對外人說出過我等的名字,且宗主說過,誰告知了官府自己的名字,與叛道無異,就算出去了,也是一死了。罷了,快去拿紙筆吧,不過在我說出後,爾等必須將整個黃象甲悉數誅滅,不可留任何一個活口”
“讓我等如此做是你之私心吧?我等當然要將打盡,可若要將其就地誅滅,還需稟明皇上。此案涉人眾多,想來他們恐都難逃一死,可若是要悉數就地剿滅,卻不符合規矩。”陳仁海道。
“若大人不答應,我就隻能誓死不說了。那兩人已經招供了,放了他們,殺了我便是”韓樁道。
原來韓樁一直半信半疑,不知那兩人是否招供,因他覺得會是陳仁海使計詐他,故一直不招供。不過那獨眼人喊出了他的名字,陳仁海與他一說,他便自覺對方真的招供了對他們而言,但凡對官府說出對方與自己的名字,就與招供無異了,且他們來了官府本身未打算活著。隻是韓樁當時已覺得在牢中的兩人恐會有一線生機,故有些猶豫,加之姓名暴露,此刻他已斷定牢中的人招供了。
陳仁海道:“在我等捉拿完黃象甲中的所有人,且悉數判了罪之前,我等定會保護你的安危。隻要這些人都定罪之後,我等就會釋放你於安全之處。”
韓樁聽後,仔細思索了一會兒,便開了口。
此時外邊又飄起了小雨,想來這場小雨過後,天就會放晴。
牢房當中,龍翔天將供狀展開在那獨眼人麵前。獨眼人望著那供狀,一言不發。“這份狀紙你也看了,如今此人得以免罪,不知你有何看法?”龍翔天道。
獨眼人道:“哈哈哈……看法,無疑不是讓我看看是否有誤,可我怎會告知你?”
“早知你就是這般說辭了。”龍翔天將那狀紙收好,在那人麵前踱著步子,繼續道:“若他所供的是假的,方才你的眼神便不會是這樣了。”
獨眼人瞪著龍翔天,龍翔天道:“好了,知道了。你一心反朝廷,如今落網了,想來你一直在想殺身成仁吧,無論如何,我等定會了了你心願的。”說罷,龍翔天走出了監牢,對那獄卒道:“這幾日給他些好飯菜,想來他能吃好飯的日子不多了”
此時李德飛還在審問那人,那人根本未看那狀紙,一直將雙眼緊閉想來是為了不讓李德飛審問出任何細節。那人聽李德飛說有人招供後未向那獨眼人一般發狂,而是一聲長歎,隨後便將頭撇到了一邊,比入獄前更加無精打采了。李德飛不好判斷了,這樣緊閉雙眼,麵部神態絲毫未動,是欲蓋彌彰,還是那人覺得結果如此不敢接受?
“閣下不想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