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一身邊不遠處,從刑警總隊調過來幫忙的徐白雪把眼巴前發生的事看了個一清二楚,沒來由覺得沈元一有問題,沈元一維護著那幾個綁架時被殺的警察,難道是……徐白雪不敢往下想了。
她又看看遠去的馬澤軍,幸災樂禍地偷笑了一下,小聲地問身邊的一個年輕警員:
“你們隊長很厲害,連沈廳都敢罵,估計要丟官了。”
年輕警員很不屑地看了眼沈元一道:“這不能怪老馬生氣,這KTV的後台本來就是沈元一,這個老不死的當著官,可是手裏的產業不少,他讓老馬兩天查出誰幹的,老馬不生氣才怪,這年頭啊,黑白還有誰能分的清啊。”
官不得經商,這是京裏的明文規定,可是規定是一回事,私下的操作就是別一回事了。年輕警員幹的時間不長,正處在憤青的年齡,聽到的黑警貪汙的事不少,不過以他的職位,也就報怨報怨。
“幹嗎這麼消極啊,你還這麼年輕?什麼事吧你刺激成這樣了。”
徐白雪皺眉,開玩笑地語氣說,眼前的人頂多比自己大一兩歲,可看上去卻很得頹廢的樣子,語氣中充滿了悲觀失望,對這個社會似乎很不滿。
“也沒什麼,有些事情,我這個走後門進來的人可不敢多說。”年輕人很無奈地說著,在地上尋找可能有用的證據。
年輕人這話,勾起了徐白雪的好奇心,她跟了過去,用肩膀撞了一下年輕人,道:“唉,說說,那裏幹的不順了,我可是總隊的人,說不定有機會幫你。”
年輕人打量著徐白雪,說調總隊,他可不指望,不過這麼漂亮一個女警花來找自己問話,他不好意思拒絕,於是就說起了在隊裏的事情。
年輕人姓駱,名家龍,警校畢業後靠老子花錢各方打點才走後門進的派出所,在派出所幹了三年,還是個實習警員,想離開隊裏,自謀出路,卻沒什麼技能,隻能將就著過,這樣將就的結果就是看什麼都不滿,眼中的世界也就成了灰色的。
馬澤軍雖然是隊長,可這個隊長基本上是混一天是一天,等著退休的主。
因此大部分事都是副隊羅紀和羅紀關係最好的哥們高晨在做,這兩人一直排擠新人,苦活累活不討好的活讓新人幹,好處卻從來不給新人。
徐白雪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點什麼名堂來,歎了口氣,順著駱家龍的話說:“這社會本來就是這樣,別報怨了,看開點。”
“不看開點又能怎麼樣,不過最近還好,從綁架事件之後,羅紀和高晨倒是不像以前那麼橫了,說話客氣了不少。”
駱家龍說的很無意,可是聽者的徐白雪可上心了,沒來由得想起了綁架時死了的那幾個黑警,於是默默地記下了羅紀和高晨兩人的名字。
皇朝KTV爆炸用的是軍方提供的炸彈,聲音可想而知,那一瞬間的聲音傳遞了整個花都山城區,午夜兩點,但山城區入睡的人恐怕不過五分之一,朱雀山莊,與此時聯係緊密的幾個人更不用說了。
平時喜歡晚上在地下室裏會客,或者喝點小酒,玩玩女仆娟子的顧文章這天來到了別墅的頂上,他望著警燈閃爍的方向,望著被紅綠警燈照著成地獄般的濃煙,手上玩弄著兩個大鐵球,臉上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表情,似乎在思索著一個很糾結的問題,沒有多少皺紋的老臉,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過了足有半個小時,他才開了口,對身後的歐陽文靜:
“事情辦好了?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顧總放心好了,以姓林的個性,一定會去查劫贖金的人,會對付綁架專案組的顧軍。”
歐陽文靜答道,她此時已經從紅色幾乎透明的風衣,換上了殺手才會穿的黑衣,冷著臉,現在,任誰都不可能把她跟皇朝夜總會那個魔鬼一樣嬌豔的女人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