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內,水墨瓦房林立,全城無一絲喧囂。乍一看似乎保有江南水鄉的情調,太平清閑。城裏四處鶯歌燕舞,夜夜笙簫;城外淮河環繞,漁翁垂釣,怡然自得。可是若與尋常百姓詢問一番,便是另一種法。
這裏雖有眾多武者守護城池,保一方安寧,可是也不乏衰落之氣象。妖族猖狂,如今已威逼城外。大街巷,即使保持著原來安定清淨的氣氛,可也透著一絲不安和恐慌。
一切還要追溯到八年前的那場戰爭。
直至八年以前,武南界域為人族所主宰。人定勝成為所有武南子民最普適的想法。他們肆意捕捉和屠殺妖獸,將一些珍貴妖獸的皮毛和魔核拿去售賣,獲得足夠多的金銀財寶。
妖族未通靈智之前,皆是人族任意屠殺玩弄的羔羊,都是人族為顯示自負與勇力的犧牲品。而人族,從來不會擔心妖族的反抗。而當第一隻不通姓名,不知來曆的妖獸誤喝了人族在九靈山上的仙酒,開啟靈智,便扭轉了整個朗朗乾坤。
他們懂了生死輪回之道,不願經曆鬼門關之苦。他們不再將人族的屠殺當成尊卑等級下必然產生的結果。他們決定開始反抗,開始拒絕人族的控製。
在那個時代,有一群能夠擁有最高的武道境界,將武魂覺醒至巔峰狀態的高手,他們被稱為魂師。一直以來,為了能夠保證武南的安定與繁榮,魂師始終維護著武南界域數十座城池的安寧,與妖族展開一次又一次的戰鬥。
然而,通了靈智的妖族在千百年的壓迫下,不再甘願臣服。他們研習人類的武道,修煉魂技,利用自身在性上的優勢,達到了一般人類難以企及的境界。
八年前,人族與妖族展開了殊死搏鬥。戰爭之激烈,前所未有。然而,這一次的局勢,卻打破了人定勝的傳。人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眾多魂師守護的城池分崩離析,百姓死傷慘重,一時間整個武南白骨遍地,屍橫遍野。戰爭持續了三個多月,最終,人族舉起了失敗的白旗。
武南界域的焚之戰結束以後,人族實力走向衰落。得勝而歸的妖族部落在黎北建立都城,尊奉妖帝奎霍為聖君。此後妖族大軍一路向南,直逼嶺南界內。如今,能夠和妖族抗衡的四大城池漸漸分馳,沒有當年同心之誌。
最先來到樊城嶺南界內的一支部落,已經占領樊城西北處的徽城,少了徽城,樊城落到唇亡齒寒之地步,岌岌可危。
若是樊城被攻破,嶺南便真的沒有可以抗敵的城池,武南的下,便會成為妖族的下。
禍事將至,隻有幾個不知趣的紈絝子弟還在戲耍娛樂,他們不理國事,以為這裏還保有十八年前的太平。
“老三,你猜這怪物背著巨石,能走幾步?”青袍年輕男子坐於台上,一番睥睨後將手中的果子隨手一丟,身後的下人立馬踏著碎步前去拾起,怕驚擾了其他世家子弟。
“我看嘛,至少百十步!”老三揮了揮衣袖,自信道。
“嗬,”青袍子不屑地笑了笑,他沒想到老三如此高估了眼前這怪物,“我看,不超過二十步!要不來賭一場,如何?”
完,青袍將那腰間的銅錢晃了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賭就賭,我還就沒怕過你!要我,如果他走出了二十步,你那一百貫銅錢都得歸我。”老三對於自己的眼光從來沒有過懷疑,當然,他心中還有一份爭強好鬥的心。
“一言為定!你輸了亦然,到時候可別耍賴!”青袍指著老三的鼻子道。
老三一把推開他的手:“隻怕最後輸了耍賴的是你!”
兩人互相嘴鬥一番,然後各自哼了一聲,便將注意力挪到怪物身上,仔細數著他的步伐。
台下那一隻怪獸,倒也不算有什麼稀奇模樣。麵相和身子與常人無異,隻是略顯粗壯些。他頭上長了鹿角,雙臂又有一些麟紋,便被人當做妖怪拿來獸場做表演。幾個月前,他的主人病死,怪物一直留在獸場內受人觀賞。
按照獸場的規矩,隻要是有錢的世家子弟,便可來這裏觀賞,多出一些銀兩,可隨意叫怪物做一些雜技表演,甚至領回家幹幾日苦活也沒有問題。
本來這隻怪物奇特的模樣和怪力,引得不少世家公子花錢前來觀看,為獸場增了不少生氣。獸場老板本想著靠著這“鎮場之寶”博得一個響亮的名聲,攬盡樊城博人眼球的生意。
可是最近,獸場又收了一隻奇寶,金絲靈鵲。靈鵲身上羽翼如金絲編織而成,甚是美麗。晚上渾身通體發亮,有如夜明珠一般,不少世家公子對這一尤物甚是關注,便漸漸不再關注那盡是蠻力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