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忽兒又是她十二歲那年,跟著父親遊曆世界諸國。父親名為遊曆,實則是替大帥去辦理外事活動,最要緊的是從行國等國購買軍火……
眼前紛紛亂亂,像是珍珠項鏈被扯斷了線,珠子亂紛紛墜落在地,一時都不知道該撿起哪一顆來。
她在迷夢裏痛苦地搖頭。
眼前的景象,最後定格在了某一個瞬間――紅霞如火的傍晚,剛下過雨,窗子上和街道上都濕漉漉的。
忽地門開,走進一個全然陌生的國人麵孔來。
他走進來,隔著那粗牛皮的牛仔帽。隻能隱約看見他一雙點漆一般的眼。他慵懶地立在門口,也不著急進來,更沒有半點初次登門的局促。他甚至帶著點兒悠閑,微微抬眸望住櫃台裏的她。
四眸相撞的一瞬間,不知怎地,他忽然就對著她笑了。
紅唇菲薄,牙齒卻那樣整齊如編貝。
――莫名地並無陌生感,倒像是故人歸。
容書語卻又使勁搖頭。不,她不想夢裏就定格在那一個瞬間裏。
她不認得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該死地就是記住了那個瞬間。
她曾經那麼鏗鏘有力地過,“後會無期,兩不相欠。”
此時已是各一方,誰還何必記得誰。
“波士,波士……”身邊,凱瑟琳急促地推著容書語的手臂。
容書語雖被困在夢魘裏,卻也幾乎是立即就清醒了。
她起身就握住了掌中雷,將凱瑟琳向外一推,“躲到櫃子裏去!沒有我的話,不要出來。”
門鎖隱秘地“噠”地一響。
容書語將凱瑟琳推進衣櫃裏,隨手就滅療。
鳥悄兒躲在艙門背後,“掌心雷”對準艙門開處。
就在容書語已經做好了全副戒備之時,外頭忽然傳來地道的倫敦腔:“先生女士,我是本輪的船長……”
容書語這才鬆一口氣,忙收起掌心雷,三步並作兩步,將燈又擰開,回手將凱瑟琳從衣櫃裏拉出來。
打開艙門,果然是白胡子的行國籍船長站在門外。
“昨日起,船上頗有些不安寧。我謹代表本輪,以及我輪船公司,向尊貴的客人您致歉……”
船長離去時,容書語親自送到門外。目送船長沿著特等艙和頭等艙的甲板,挨門去致歉。、
海上的夜。原比陸地上的更暗。上下地都是一片幽黑,輪船雖大,卻也顯得渺伶仃。
甲板上的燈隨著船身,在暗夜裏的海浪上飄搖。
隔壁艙門開了,又有乘客接受了船長的道歉。
容書語下意識歪頭瞧過去。
隻是夜色幽暗,那客人又站在門內,艙門完美地隔開了容書語的視線,叫她什麼都沒看見。
回到艙房,容書語與凱瑟琳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