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裏火還在燒著,大家都退到來時的山洞中,拜月教剩下的幾個人被綁起來,由專人看著。其它的人有的幫受傷的同伴包紮傷口,有的找相對幹淨的地方休息。此時最忙的是月影,他的醫術是這些人中最好的,給莫言包紮完傷口就忙著照顧別人去了。
莫言一個人縮在一個無人能看到的角落,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以前的種種如同又經曆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那種蝕骨錐心之痛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著他。他用力的蜷縮著身子,甚至想把自己縮到岩壁裏,每一次想起這些他都在想要是當時死的是他,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
活著和死亡哪個更幸運?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揭開的傷口又漸漸麻木了,莫言伸直了身體,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感覺自己又一次從地獄裏爬了出來。
他走進機關室,此時甬道裏的火已經熄了。裏麵傳出濃濃的燒焦的味道,不用猜也知道燒焦的是什麼。唐三見他進來,也在後麵跟了進來,“啊,太難聞了,這是什麼味道?”
“燒死人的味道!”莫言冷冷的。
“那我們一會兒怎麼過去?”
“踩著死屍過去!”
“那是不是普通的屍體,是燒焦的。怎麼下得去腳?”唐三咂咂嘴,一臉惡心的表情。
“那你是想做他們還是踩他們啊?”莫言走到甬道口向裏麵看了看,的確是慘不忍睹,當時都想擠進門,所以都堆到門口,而屍體多到幾乎把門口都堵住了。
莫言走過去動手開始清理那些屍體,越是上麵的燒得越嚴重,有的一拉胳膊就掉下來了。唐三在一邊看著忍受不了跑到一邊去吐去了。莫言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清理著。
唐三似乎看他一個人幹不好意思,但他自己又絕不想去碰那些屍體,於是心翼翼的:“那個莫兄,我去叫幾個人來幫忙啊!”完不等莫言回話便一溜煙的跑了。
莫言也沒有讓他幫忙的想法,隻是自己一個人做著。死亡的氣息他經曆的太多了,對這些他早已麻木,他知道這些都是世家子弟平時養尊處優的,都不會想來幫忙,索性自己做。可畢竟屍體太多,他一個人終究還是太慢,而且體力也漸漸不支,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滾了下來。他直起身,活動活動發酸的腰,正在這時,一雙手拉起他旁邊的屍體將它拉到一邊。
莫言側頭一看,一個雪白的背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雲煦?莫言用幹淨些的手背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怎麼可能做這些事?那個人就像,不對就是有潔癖,怎麼可能觸碰這麼髒的屍體?
“那個……”莫言清了清嗓子,“雲二公子,這個我來就好,你這麼有……”莫言沒好意思潔癖,改口:“有身份的人,怎麼能做這些呢!”
雲煦抬眼看了看他,沒話,隻是繼續搬動著堵在門口的屍體。
“雲二公子,您的衣服太白了,怕髒,我的衣服是黑的,不怕,我來吧!”莫言怎麼看他做這些都不舒服,有種焚琴煮鶴的感覺。
莫言伸手就要攔他,雲煦站直身體,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好些了?”聲音竟透著幾絲異乎尋常的關切。
莫名的莫言心突的漏跳了半拍。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我本來也沒什麼事!”莫言嘴硬道。
雲煦張張嘴似乎想什麼,但最後還是沒,隻淡淡的道“沒事就好。”
繼續和莫言清理著屍體。而他清理得速度極快,而且身上竟然沒沾上一點焦黑,莫言真是佩服這個人怎麼做什麼都這麼有份。反觀自己這裏,就好像是掉到屍體堆裏一樣,不僅一身的焦黑,有的地方還沾上了屍體烤出的油,最要命的是一身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