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是被一陣鳥叫聲吵醒的,睜開眼見自己竟還靠在雲煦身上,心裏難抑的一陣欣喜。發現雲煦還沒醒,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道暗影,膚白如玉,鼻梁高而挺,唇形沒有醒時的嚴苛,顯得柔和很多。整個人看著就是最好的筆也難以描摹其萬一,美得不可方物。一時看得竟有些呆住了,就那麼對著他的臉喜滋滋的看著。
冷不防雲煦睜開眼,兩道目光一下對上了,兩個人離得近到連有多少根眼睫毛都能看清。雲煦目光清冷,見莫言幾乎都要湊他臉上了,心裏一時不快,眉頭微皺,冷冷的道:“走開!”
“啊!對,對不起,我是想看看你醒了沒有!”莫言驚得一身冷汗。趕緊向後退,腳下一滑差點摔個大跟頭,狼狽不堪。心裏暗想,這個雲煦太喜怒無常了,昨晚上還挺好的,怎麼睡一覺就翻臉無情的!
其實他是不知道雲煦有個毛病,早上有起床氣,剛睡醒時心情總是最差的時候。而他又好死不死的把臉湊那麼近,又犯了雲煦不喜別人離他太近的忌諱,這也就是他,換別人早就被一掌打飛了,不過別人也不會像他這樣找死。
雲煦見他的狼狽樣子,又看到他臉上的幾道黑色,怒火一下便全消了,但又不好馬上原諒他,隻好故意繃著臉。“該走了!”完拉過一匹馬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雲煦,你等等我!”莫言也趕緊拉過馬騎上,追上去。
雲煦聽著莫言在身後一邊喊一邊追,心情竟然大好,不自覺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隻是如曇花一現,無人見到。
兩人來時為了著急趕路所以走的都是山路,而現在不急,並且想找個地方吃早餐,所以就進了青州城。
兩人牽著馬緩緩步行在街上,莫言臉上的黑灰在進城之前雲煦已經告訴他擦掉了,為此莫言還和他好一通鬧。
此時兩人臉上都很嚴肅,因為滿街的難民幾乎把路都堵住了,還有很多的差役一邊喝罵一邊驅趕著,一片央求和哭泣之聲不絕於耳。
一個瘦弱的女子衣衫襤褸的抱著個三四歲的孩子,孩子也瘦得皮包骨,餓得就連哭的聲音都很虛弱。就這樣,一個差役還舉著棒子要打他們,女人把孩子護在胸口,用後背擋向打來棒子。
一個雪白的身影擋在她的身前,抬起左臂擋下木棒,木棒應聲斷為兩截。差役剛要發做,但看向來人,一身的肅殺之氣,嚇得一哆嗦趕緊跑了。
莫言扶起母子二人,“你們是哪來的?”
“我們淮北老家發大水,淹死餓死老多人了,我沒辦法帶孩子出來找條活路。”婦人哭著。“求求兩位好心人,給口吃的吧,我可以不吃,孩子再不吃就……”哭得泣不成聲。
雲煦從懷裏掏出錢袋想也沒想全都給了婦人,莫言張了張嘴,但看了看婦人和孩子硬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婦人對他們千恩萬謝,雲煦頭也沒回的就走了,反倒是莫言安慰了他們半。
“雲二公子,咱們好像沒錢吃飯了!”莫言苦著臉。
雲煦好像此時才想到錢袋都給出去了,一文錢都沒留。他看了看莫言,意思很明顯,他有啊!
莫言撓撓頭,“這個,我出門從來不帶錢,所以……”
“我們別吃了,回山吧!”雲煦淡淡的道。
莫言眼珠一轉,“雲煦你剛才的錢隻能幫一個人,想不想多幫幾個人?”
雲煦微側著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莫言神秘的一笑,“跟我來!”著把馬拴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裏,抓起他的衣袖,拉著他跑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座莊園的牆外。
“你要幹什麼?”雲煦感覺到不太對勁。
“跟我來!”莫言不打算解釋,拉著他飛身躍進院子,雖然此時是快到午時,但院內人並不多,兩人又都是輕功高手,幾個閃身便來到了院中的一個兩層樓旁。
雲煦一抬頭看見上麵的匾額“珍寶閣”,一下便明白莫言要做什麼了。
“你要偷東西?”雲煦有些怒意,二十幾年了,他別偷人東西,撿到都得還回去,如今竟到別人家裏偷,被人知道了他還有什麼麵子。
“噓!聲點兒,你怕別人不知道啊!”莫言差點就要去捂他的嘴了。“你知道什麼,這家人為富不仁,靠販賣人口發的家,後來和官府勾結簡直就是老百姓的吸血鬼,這是現在有重要的事要辦,要不我何止讓他破財!”莫言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給我把風!”莫言不管雲煦同不同意,徑自走去開鎖。看著精巧無比的鎖在他的手裏隻幾下就打開了,他趕緊閃身進去,見雲煦還傻乎乎的在外麵站著,歎口氣,把他也拉了進來。
“站這兒別動,這個樓裏機關不少,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在這兒等我!”完幾個閃身便消失在樓梯上。
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隻見莫言穿著裏麵的白色的襯衣,用外衣和外褲包了很多東西,鼓鼓囊囊的,一個扔給雲煦,另一個自己背著。雲煦接過,沉甸甸的,不用猜也知道是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