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翼翼的放下這捧族人灰燼,持起季,劍氣肉眼可見的冷寒,立於道場中央。劍氣四射,丈厚的雪頓時消失,鐵青色的道場被附上無盡的黑色。這是深淵,黑色的深淵,怨氣叢生。她站在她族饒血肉之上,從沒有這般寒冷過。
“你們既然‘發善心放過了’我,那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玄亦言盤坐在地上,運作靈力,咬破手指,在空中用血氣畫著符咒:“玄門玄亦言以苟且無用之命為祭,願以身為寄居之軀,聚我族人萬惡之怨氣,成絕陰之術,萬千鬼祟,聽我指令,為我殺盡下之人!”
從回憶中走出來,這麼多年她還是無法釋懷。捏緊手中的杯子,拭去臉上的淚,“我一個也不會留!”
洵悄歎了口氣,麵前這個人七年來硬是將自己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白衣成了黑衣,黑發卻成了白發,隻是為了報仇。
“主子別喝了,要黑了,回去吧。”
酒樓街邊,三個青衣長袍的修仙道人正經過。
“師兄,今日我們還要辦其他事嗎?”話的徒文質彬彬,舉止有禮,喚楓子弦。
“住店。”被楓子弦喚師兄的男子,乃是姑蘇楓家的二公子,楓懿。麵容冷凜又不失江南水鄉的溫和,丹唇青眉,一雙丹鳳眼裏似是少了些什麼;一身青衫長袍,外衫大氅則是青色暗紋機鶴圖,袖上鶴駕雲間,有一番避世之意。
另一個略的仙徒,楓子政,抬頭望著跟前的酒樓客棧,二樓正巧有一黑衣麵紗女子起身離開。
“師兄,便住此處吧。”
楓懿停足駐步,抬眸望向客棧,眼中掠過那絲黑衣,不禁細看,發間紅繩遊離!直奔二樓而去。
到的時候,雅間隻剩下打掃殘桌的二。
“客官您這是?的還沒收拾好……”
楓懿斂了斂眸子,轉身往樓下走去。
“師兄,你怎麼了?”楓子弦何時見過自家師兄如此著急,又如此失落。
“無事。”
很像她,她也愛用紅繩綰發。
他腕間也係著一縷紅繩。
七年已逝,世間不過是度了七個歲末春節,門前撕了又添了七對春聯。誰還記得七年之前的慘案,也不過是酒樓裏評書嘴裏給黃髻老的奇異之事。
隴川之上,近幾個月來不斷出現屍變之事,官府卻不曾受理此事。一是無力管理,鬼祟之事,凡人怎可抵製;二來這屍變之事竟全部出現在煙花柳巷之中,為了生意、客人,背後的老板都秘而不宣,事情一再滯留。不過三月,竟有鬼祟索命之事出現,隴上鄭家不得不出麵處理此事。
隴川城中酒樓書人,案尺一拍,坐下鴉雀無聲,兒豎起耳朵聽著評書人嘴裏的故事。
“那道場是一片屍橫遍野之貌,每殺一人,便是黑血滿地,黑氣‘撲’一下便冒了出來!隻見眾修仙道人齊擺仙人大陣......”
不遠處,幾個淺紫衣修仙之人,圍坐一桌。
“師兄,那書人的可是真的?”年紀稍的道人問,大約十多歲的模樣,想必是沒有經曆過幾年前的滅門之事。
樓中的師兄沒有轉變喝茶的動作,許久才開口,“滎兒,出府之前,家主如何交代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