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滅(3)(1 / 2)

玄亦言隻是淺淺一躬,並沒有多什麼,在她眼裏,這的確是楓家欠她的,欠她玄門一族的。玄承與楓以軒本就是結拜的兄弟,兩家世交百年,當年那場戰爭,楓家雖沒有對玄門有直接的傷害,但是從玄亦言的角度而言,楓家沒有救助便是極大的傷害。她從未忘記,她跪在族人屍體上無助的模樣;她也清楚的記得族饒鮮血染紅整條河水的血腥。

“言兒。”楓懿輕輕喚著,自從那日下山之後,便無不是對她思念至極。曾經她反噬,便是她哥哥玄亦涵慢慢的給她輸入靈力度過。實話,楓懿也未曾見過她反噬的真正模樣。

那日反噬,雙眼通紅、極度癲狂的模樣著實讓人不得不擔心。而當她嚐到他的鮮血時卻安靜不少。楓懿便什麼也不做,任由她撕咬著自己,哪怕最後重傷,他唯一的想法也就是讓她好好的。

玄亦言看了他一眼,心裏又想起了那日的事,盯著他的脖子好一會,似乎想要把他看穿。

可對襟的衣服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瞧不見。

兩徒將吳澤佑攙扶到椅子上,楓弦走過來恭敬的向玄亦言行禮:“亦言師姐。”抬起頭來,眼裏竟然掛著些許淚水。

玄亦言摸著他的頭,“七年未見,弦子都快和我一樣高了。”

“師姐,你是不是該嫁人了,再等下去師兄就要老了。”

為甚要在死人堆裏這麼浪漫的事呢?作為兩個當事人都很害羞啊,盯著彼此看了許久,不同的是,玄亦言眼裏十分嫌棄,仿佛告訴楓懿這是不可能!而楓懿眼裏盡是溫柔,好像要把她淹死在自己的秋波裏。

楓雲笑出了聲,看了眼四周,卻:“如今暴露了身份,怕是往後不好走。”

玄亦言勾起嘴角,紅唇鬼魅,“如今我便是活在魅夜裏的鬼祟,怕什麼,該是眾家世族怕我才對。”眼裏對楓懿的“嫌棄”瞬間便是輕狂不羈,“雲哥哥,不是眾人都如楓家一般光明正大,他們那些人做了虧心事,隻要些許的動靜便就能草木皆兵。他們不是怕我玄亦言,他們怕的是自己內心的恐懼。”

“這世間都我這絕陰之術是邪術,是禁術。”玄亦言手裏生出一團湧動的黑氣,“可是若沒有怨氣,我何來操縱的東西。什麼是怨氣,是貪、是嗔、是欲望。一旦活著的時候不能實現不能滿足,便就在死後成了怨氣。眾仙家能畫符問靈聽清這些亡靈的心聲,我隻不過是換個方式去問靈,便成了十惡不赦之人。”玄亦言看著地上的鄭君召,“若鄭靖澄、鄭靖恬沒有對鄭君召的恨,怎會下此狠手呢?鄭君召重男輕女,從未看重這個女兒;鄭凡蕊太過厲害,搶走了屬於她的寵愛。這才是鄭靖恬內心的恨啊。世人都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邪祟,瞧上一眼都能臥床許久。無非是看清人心裏的恨和欲望。人啊,總會找理由安撫自己。”

大概是累了,玄亦言坐回了椅子,戴上麵紗。

楓懿聽完這些,心裏就如刀割一般,上前想要擁她入懷,卻被洵攔住。

“吳家二公子還要麻煩兩位。”又是冷漠的語氣,玄亦言便起身離開。

“言兒......”

隆冬三九寒凍之時,鄭家百年世家一日之內屍骨遍地,當夜,“降明火”燃盡鄭氏道場,卻未傷及丈尺之外百姓居處。火光明黃,燃了數日方盡。隴川之地盡傳,玄門厲鬼回來報仇,當年之事必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