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在屋裏待著吧,我又不走遠不用你陪著,你傷成這樣了,萬一出去凍出個好歹來將良叔與落兒吵醒了,讓落兒看見你身上皮肉外翻的傷口會嚇到落兒的。”
君無瀾真不覺得自己身上那幾道抓痕有多嚴重,但沈青橙這樣關心他,這讓他感覺很受用。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沈青橙點了點頭端著桐油燈出門。
大概一刻鍾後,她一手端著桐油燈,一手拿著一把泥糊糊的白茅根回來。
“君大哥,我找到白茅根了,要怎麼用。”
她將桐油燈放在灶台上,拿著泥糊糊的白茅根到君無瀾的麵前。
君無瀾瞧她一雙手被凍得通紅的,心頭一暖,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心疼。
“辛苦你了,將這些白茅根放下,我來弄就行了。”
沈青橙不懂醫理,但她懂常識。
“要先洗幹淨對吧。”
她直接忽略了君無瀾剛才的話,轉身將泥糊糊的白茅根丟在木盆裏,然後拿木瓢往木盆裏加清水。
“君大哥,你不用跟我客氣,若不是我以前不懂事,將你獵回來的東西都送去了娘家,你也不用冒著這麼大的風雪進西涼山狩獵,說來說去,你受傷都是我的錯,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你叫我什麼?”
君無瀾這才注意到沈青橙對他的稱呼。
沈青橙跟君無瀾不熟,跟莫良一樣喊君無瀾阿瀾,她是喊不出口的,想來想去覺得君大哥這個稱呼比較妥當又順口。
沈青橙一邊清洗白茅根,一邊瞟了君無瀾一眼。
“你年紀比我大,我喊你一聲大哥沒什麼不妥吧。”
君無瀾道:“沒什麼不妥,你喜歡這麼叫就這麼叫吧。”
以前這個女人見了他直接喊喂,或者那個誰,現在忽然溫柔的喊他君大哥,他隻是還有些不適應。
沈青橙將清洗幹淨的白茅根用木盆裝好,端到君無瀾的身邊。
君無瀾往盆裏瞧了一眼後,想起沈青橙剛才說的話,於是開口:“這白茅根可以內服也可以外敷,外敷需要將白茅根碾碎成泥敷在傷口上,內服就是用白茅根熬水喝。”
沈青橙取出一半白茅根往鍋裏放。
“那一半內服一半外敷如何?外敷加內服效果應該會好很多。”
君無瀾沒開口,對沈青橙點了一下頭,雙眼出神的盯著沈青橙忙碌的背影。
他忽然發現,這個女人今天晚上好像格外聰慧。
沈青橙沒覺察君無瀾盯著自己打量,她將一半的白茅根丟進鍋裏後,往鍋裏加了兩票水,然後往灶膛裏添了一爐子柴火。
“君大哥,家裏有舂米用的石臼嗎?”
君無瀾抬手指了指放碗的破碗櫃。
“在碗櫃下麵。”
寒風不斷的從格子窗灌進來,沈青橙擔心君無瀾隻披著一件外衣凍著,忙不迭的走到碗櫃前,蹲著身子費力的將沉重的石臼從碗櫃底下抱了出來。
見她為自己忙忙碌碌轉不停,君無瀾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才開口:“沈姑娘。”
沈青橙一邊清洗石臼,一邊抬頭將君無瀾看著。
她撩了撩擋住眼睛的一絲頭發問道:“君大哥,有什麼事嗎?”
看到她撩發的動作,君無瀾心頭砰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