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來臨的時候,最遠的一支隊伍朝他們自己那個方向,走出了四十裏。
不要看這四十裏,在這個用腳丈量土地的時代,大地給人的感覺是無比遼闊的,很多動物,一輩子就生活在某個山頭,而且,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沒有太多現成的道路,畢竟,一條被動物用幾十年踩出來的路,隻需要一兩年不再有動物經過,就會被植物重新占領。
任何一個地形,都有可能將道路中斷,有的時候是一段峽穀,有的時候是一條河流,還有的時候,是一片荊棘,遇到這種情況,行路者隻能想辦法繞過去。
來慚愧,就算有這近似外掛的老方做指揮,仍舊有兩組成員,迷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老方不得不讓他們在周圍尋找安全的落腳點,等夜晚過去後,在重尋方向。
好在還有兩支隊伍是幸運的,他們成功地將老方的地圖,順著某個方向延伸了四十裏。
夜晚來臨,老方沒有讓這四組探索隊原路返回,目前這探索的範圍不夠大,而且很多地方都有遺漏,雙頭蜥蜴的老巢,巨蟒的密窟至今仍沒有一點下落,這讓老方感到鬱悶,其他的人口密集地帶也沒有蛛絲馬跡,每到一處,老方總是將各個人口密集區人員的視野,拿來與這四組探索隊人員的視野相對照,他覺得高山,河流,森林這些大地型如果能夠有重合的地方,便能確認這些人的具體位置。
但很不理想,一個下午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口密集點的地形與探索隊的視野想吻合。
老方沒有讓這些探索隊青年在夜裏行走,這不是行軍,也不是趕路,晚上根本無法看清遠方的地形,就算走得再遠,也沒有任何意義。
為了保證探索隊的安全,老方親自幫助他們選擇駐紮的地址。
在沒有成為思維體的時候,老方確實沒有一絲野外生存的經驗,但是,在看了十多萬年玄黃人的曆史之後,老方幾乎成了這一方麵的專家。
在玄黃人當中,有一支在野外生存方麵稱得上大師級的特種部隊,老方稱他們為斬首者,有這一支隊伍在老方麵前直播了這麼多年,老方在這方麵就算是一根木頭,此刻也能舞出無數花來。
現在,老方開始將一些基礎知識教給這些人。
他首先教的是如何選擇合適的紮營地點,在這一點上,老方就能出一大堆專業知識,從氣到地形,從周遭環境再到自身情況,他都能個一二三四五六來。
但現在,他並沒有多什麼,隻是教這些人一些比較粗淺的東西,比如什麼地方視野開闊,什麼地方可以禦寒,不受冷風的侵襲……
選好紮營的地點之後,便是一些應該第一時間去做的事情,比如收集幹柴,偵查周圍動物活動的痕跡,如何取火,如何放哨。
原本在這個環節中,老方還可以教一些簡單陷井的布置,但老方考慮到他們的接受能力有限,根本無法理解某些陷井的含義,也就作罷。
最後,老方教他們如果遇到猛獸,應該如何站位,應該如何進行攻擊與防禦。
都是一些粗淺的,但十分有效的知識,老方不知道這些人能接收多少,不過,教了就總會有一絲作用的。
畢竟,照這個進度下去,這幫探索者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四個組,因為地形的不一樣,老方也一一因材施教,大半個晚上都費在這件事上了。
安頓好這些野外過夜的家夥,老方回到營地某個青年身上,此時已經夜深了,大部分已經沉沉睡去,洞穴仿佛有種增幅作用,鼾聲一經回蕩,竟有一種共鳴。
還有一部分女人沒有睡,她們一臉疲倦,但此刻仍強撐雙眼,隔著火堆,將仍舊在縫製著衣物。
老方望著這些年輕的臉龐,不知不覺想起了曾在地球上的生活,他歎息了一聲,自己在完成某位無良作者的任務之前,恐怕無法回到那裏了。
“遠方的人啊!你們過得好不好!”
感歎了一番,老方沒有坐等黎明,他弄來一塊粗麻布,用一根削尖的竹竿,蘸著被水稀釋過的野豬血畫起了地圖。
他將這個河穀作為全圖的中心地帶,然後根據記憶,以及地麵上的那副簡圖,認真地將河流,山脈,穀底,草原,樹林等等,一一填進地圖裏。
他沒法用精確的標尺來計算,隻能大概地描繪,現在這個階段,他沒有必要將精度提高,隻要心裏有個大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