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非常大的房間——足足有半個廣場那麼大。
幾十上百盞燈掛在牆壁上,柔和的光灑了一地,照亮了整個大廳。
周圍的牆壁上,有著幾扇巨大的,鐵灰色的大門——安琪兒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
而且這裏的設定就是有一扇門是出口,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必爭論——美中不足的是,這些門的數量稍微有點多——隻是正對著這條可憐的岩縫的就有足足六扇。
這些門大致看來長得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門上畫的亂七八糟的符號——都是些沒人認得出來的東西——在帕特和安琪兒看來,這他媽就是好幾條曲線,好幾條弧線和幾條直線胡亂穿插在了一塊;完全看不出個理所應當——不用,這些東西一定是哪個法師留下的。
“按我,那些家夥就不能用通用語麼…比如“從這裏向左轉,在前麵再向右轉就可以出去了”這樣的對大家都好不是嗎?”帕特頭疼的。“這下子我們怎麼才知道它們都通往哪?”
安琪兒的視線顯然是被什麼別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帕特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
現在有個一頭金發的家夥正蹲在一扇門前麵,背對著兩個人,苦苦鑽研著那些無異於亂碼的東西。
——“薩米爾??”
那家夥聽到聲音,一臉欣喜的緩緩轉了過來。
“隊長,還有帕特?林肯呢?”
安琪兒走上前去。
“薩米爾,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隊長,問得好;這大概是種魔文或者別的什麼的——林肯呢?我怎麼沒看到他?”薩米爾四處張望探頭探腦,好像兩個人能把林肯藏起來似的。
安琪兒搖了搖頭,神色凝重。
薩米爾嘶的倒吸了口冷氣,誇張的沉吟道。
“這可就難搞哦…”
“能破解嗎?薩米爾?”安琪兒打斷了他,走到離大門更進點的地方,抬起頭看了看那些雜亂的線條——安琪兒實話一直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看得懂這東西。
薩米爾搖了搖頭。“這大概是魔文中比較早期的巨人族語…問題是巨人族滅亡的時間離我們現在差不多快有三百年了。隊長你指望我會這東西?”
三個人隻好大眼瞪眼的懷念起了隊裏唯一的法師。
帕特滿懷希望的提議道。“或許你可以從我們掉下來的那地方爬上去,再把我們拉上去?”
“沒門兒。”薩米爾聳了聳肩。“我是個遊蕩者,又不是個刺客或者盜賊啥的——帕特你是不是又記錯我的職業了?”
這就在某種程度上反映出了個事實,盡管也有部分人會搞混騎士和戰士,或者分不清法師和牧師啥的——不過那都是少數中的少數,不提也罷——大多數人也許不太清楚官方對這些給出的詳細劃分都是什麼,不過至少職業的新手設定還是分得清的。
不過,九成九的人都不太清楚遊蕩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它就像是攻擊沒那麼犀利的刺客,身手不太靈活的盜賊,加上不咋瀟灑的遊俠最後整治出來的產物。
實際上基本也沒什麼人玩的明白這個職業——薩米爾就一直覺得自己當初選這麼個遊蕩者多半是自己腦殘了。
帕特有點崩潰。“那怎麼辦?我可不想被困死,在這裏一輩子靠造糧術和造水術活。”
“我想你應該懷著崇敬的心情吃幹麵包和清水。”安琪兒冷不丁地。“那可是你的神賜給你的,不定你這樣吃上十年幸運女神就被你感動了,把我們救出去了咧。”
眾人低低地笑了起來。
眾所周知,無所不能的——幾乎無所不能的——神明絕不會餓死任何一個祂的信徒;所以每個牧師都會一種叫做“造糧術”的神術和一種叫做“造水術”的神術。
通過短暫的虔誠祈禱,它們分別可以換來一塊味同嚼蠟的幹麵包,和一捧足夠飲用,也絕對幹淨的清水。
絕對難吃,不過也絕對管飽,而且富含了人體所必須的一切營養物質。
理論上,一個人要是一輩子都吃這種東西,身體一定會很好。
帕特每次祈禱換到的神力全部用來使用這兩個法術的話,大概可以用個幾十次。
要真遇到了最壞的情況,有帕特在,這些家夥還真是餓不死。
不過會不會無聊死就不一定了。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要怎麼在這裏活下去。”薩米爾歎了口氣道。“而且,也沒必要這麼消極,我們雖然從有點高度的地方摔下來(安琪兒挑眉),然後各自昏迷了一會,但還是完好無損。”
“而且,不要忘了我們來這是要幹嘛的。”他眉飛色舞地,“現在看來,這個遺跡的厲害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的收獲也會超出我們的想象,完全不必···”
“那要是下次不止是昏迷怎麼辦?”帕特問道。
薩米爾不耐煩地回答:“所以才需要我們更加心···”
“我問你,要是下次不止是昏迷怎麼辦?”帕特打斷了薩米爾的話,冷冷地。“要是我們直接死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得好,”薩米爾挑了挑眉毛回答。“我隻能有這個可能——”
“我們可能會死啊!你這個蠢貨!”
帕特再也忍不住了,揮起拳頭就狠狠地朝著薩米爾砸去。
薩米爾側身避開了這破綻百出地一拳,好整以暇地。“人都是會死的,有什麼大不了。更何況我都還沒呢,你急個什麼——和你相比,我壽命可是長著呢。”
這顯然對安撫帕特的精神沒什麼幫助,他更加瘋狂地朝著薩米爾打去。
“帕特。”安琪爾疲倦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住手。你們都過來。”
正鬥成一團的帕特和薩米爾紛紛看向了安琪兒——她手邊上的那扇門現在被人推開了。
“門門門你你你——”薩米爾結結巴巴的。“你就用手把它推開了??”
帕特聞言更是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毆打薩米爾,上下打量起自己的隊長。
安琪兒學著薩米爾聳了聳肩。
“就試了試咯——還不錯?我還活著?”
罷,安琪兒踮著腳尖張開雙臂,優雅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兩人還是目瞪口呆不由得有些臉紅——
“哎呀趕緊走吧。這也算是給你們上了一課;我用事實證明了大多數的法師都是那種會在自己家門上施上幾百種不同的魔法來防止它被任何魔法擊穿而忘了給它哪怕是上一把結實點的鎖的蠢貨…不是嗎?”
安琪兒完這些,伸了個懶腰,率先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她真迷人,不是嗎?”薩米爾笑容促狹的用手肘撞了撞帕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