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方阿格拉巴沙漠的阿裏王子,和來自索拉城的伊莎貝拉佛羅斯帝勳爵…”門衛在核對了一番兩人的身份之後,示意沒有問題,揮手放行。
句實話,聽到伊莎貝拉的姓氏時帕奇的確有幾分意外。
還好伊莎貝拉及時推了他一把,兩位盛裝打扮的貴賓這才手挽著手走進了大廳。
“啊呀,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呢。”此時的帕奇;啊不,阿裏王子是一名金發碧眼,風度翩翩的年輕人,此刻正麵帶微笑地打量著四周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
佛羅斯帝姐不動聲色的低聲回應。“參加多了你就知道沒什麼稀奇的了。”
“這個嘛…”阿裏王子微笑著朝幾位和他打招呼的人點頭致意。“我是不怎麼想參加這種東西的。”
他端起一杯酒,淺淺飲了一口,咂了砸嘴。
這種無聊的社交場合在他看來實在沒什麼意思。
今的,是為了慶祝國王陛下奧戈尼斯八世的七十生辰。整個艾諾迪亞大陸上的人類貴族在這基本上是湊齊了。
整個的穹頂是用極其昂貴的極曦朔冥鋼打造的,深色的背景上麵鑲嵌著兩百顆閃閃發光,大若鴿卵的鑽石,按照星辰的方位排列。
大廳中央,眾多世界樹雕塑環繞在會場中,上頭掛滿了珠寶和食,供賓客隨意摘取——這種由凝焰冰打造的雕塑需要在低溫環境下處理,一旦處於常溫就會緩緩升華,並發出迷人的光彩。
會場中,有無數細的光點飛來飛去——那是為了這次特意雇來的妖精們,她們揮動著忽閃忽閃的翅膀,身穿華麗的裙子,捧著盛滿瓊漿的各色水晶花朵,為客人們斟酒。
牆上攀繞的藤蔓綻放出美妙的花朵,悠揚悅耳的音樂從中傳出,盈滿了大廳。
狗大戶。
帕奇麵帶微笑的在心裏罵了一句。
以他的見識看來,準備那四十棵足足高五米寬三米的世界樹雕塑要花最少九十的時間;而它們不用半就會完全融化掉。
至於那些飛舞的妖精手中的花朵之所以可以源源不斷的倒出酒來,是因為那些花朵在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超型空間袋。
“誒,你上過戰場?”帕奇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嗯。作過隨軍法師。”伊莎貝拉點了點頭,有些警覺。“你調查我?”
“剛剛那家夥不是你是勳爵嘛。”阿裏王子給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釋,伊莎貝拉也就微微頷首,表示接受了他的答案。
“我們去走走?”帕奇抿了口酒,衝伊莎貝拉傾了傾杯。
“嗯…嗯…嗯?…見鬼。”正考慮著要不要拉上身邊這家夥去跳一段舞的伊莎貝拉意外的發現了道看起來很熟悉的身影;於是她再無暇顧及身邊男伴的詢問,下意識追了過去。
見狀,阿裏王子聳了聳肩,很快融入到了另一群人中。
突然,他腦海中響起一聲巨響。
【等待時機行動。另外,不要喝太多酒了!!】
媽的。帕奇手一抖,原本拿在手裏搖晃個不停的杯子一傾,險些灑了旁邊的紅發青年一身。
“不好意思…”
“沒關係…”紅發青年認真看了看帕奇的臉。“阿裏,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白、要不要我找個牧師來給你看看?”
“不,不用了;謝謝你,羅曼諾夫伯爵。”阿裏王子略帶歉意的解釋道。“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景,不由得有些分神。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會吧。”羅曼諾夫看起來有點疑惑。“我聽聞阿格拉巴也是富庶之地…”
實不相瞞我連阿格拉巴在哪都不知道。帕奇一邊在心底吐槽,一邊輕描淡寫的解釋。“這個嘛,因為父王不太喜歡鋪張浪費,加上我們那邊氣候炎熱,凝焰冰不方便保存,所以…”
“哦,是這樣啊。”羅曼諾夫伯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別管這個了,我們剛剛到哪來著?”阿裏。“關於創世火花…”
羅曼諾夫解釋道:“啊,對——我們偉大的國王的先祖在建國之時有幸獲得了其中一束,每當至關重要的時刻都會展示出來,振奮民心。”
阿裏淺淺飲一口酒。
“原來如此…那這次能看到可真是幸運。”
國王生日不算什麼至關重要的時刻吧,在這裏展示好像也振奮不了什麼民心。
羅曼諾夫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其實這次展示已經算是破例了···”
那老東西就喜歡瞎**亂搞。
兩個人又隨隨便便聊了點什麼就揮手告別。
————
“啊呦?這不是佛羅斯帝姐嘛。”
“艾爾伯特,我還以為他們不會邀請可疑人士呢。”伊莎貝拉冷冷的。眼前的男子大概有五十歲,長著濃密的胡子,正朝著伊莎貝拉不停的擠眉弄眼。
“哎呀,怎麼能我是可疑人士呢?”艾爾伯特掏出一個徽章晃了晃。“你看,我可是正式的牧師啊,我們教會也在受邀請行列,選我做了代表。”
“我對你加入了什麼可疑教派沒興趣。”伊莎貝拉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段距離。
“誒,那你對創世火花有興趣麼?”
“…”
“你看,這不就有興趣了嘛。”
“你怎麼知道——”
艾爾伯特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這計劃還是我定的,你我怎麼知道的?”
“什麼——”伊莎貝拉大吃一驚。
“噓…”艾爾伯特豎起一根手指。“你這麼大聲,周圍的人都要聽到了。”
確實,周圍的人群裏有幾個已經在往這邊瞟了,不過出於教養好歹沒有到明目張膽的程度。
——不過這幫傻逼貴族的思想齷蹉程度伊莎貝拉是清楚的,所以她可以想象到他們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來了什麼樣的狗血劇情。
“那麼現在,先去跳支舞如何?”
伊莎貝拉冷著臉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當然有戴手套)
————
刷。
廳裏的燈全都滅了。
穹頂上的兩百枚鑽石散發出柔和的光,配合上深色鵝絨般的背花板,就好像是置身於真正的夜空下一樣。
【感謝各位來此參加我的生日…】
一個神采奕奕的老頭子道,魔法讓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
【時值此刻,我們的國寶…】
阿裏王子在人群中一臉焦急的穿行,不時對那些因為被他不心碰到而投來目光的貴賓聲抱歉;尋找著佛羅斯帝姐的蹤跡。
“…眾所周知,當艾諾迪亞大陸被創造出來時,那位偉大的造物主賜下了一道原初火種…”
“你跑哪去了?”終於找到了佛羅斯帝姐的阿裏王子低聲喝問道。
【…後來,那道火種因為種種原因,一分為七,分解成了七道威力無窮,充滿魔力的火花…】
“一言難盡。”佛羅斯帝姐語速飛快的。“總之,聽著,計劃改變了…”
【而我的祖先在創造這個國家時,有幸在北方的荒原上獲得了一束…】
“哈?”阿裏驚訝的。“到現在你告訴我計劃改變了?”
【…它曾給人民帶去溫暖與希望,使我們的國家免於動蕩…】
【…它曾給士兵帶去勇氣與力量,使我們的軍隊獲得勝利…】
【…它也曾一度在戰爭中失落…】
【…不過我們失而複得!】
“沒錯,現在我們得當眾弄走那個。”佛羅斯帝姐點了點頭。“會有人來吸引注意力的。”
【…現在,讓我們一起來欣賞——…】
一束火花出現在四十棵世界樹雕塑之上。
不滅的火焰流轉跳躍,照的四十座凝焰冰雕流光溢彩。
最偉大的畫家也無法畫出它的神采,再高超的作者亦難以描述它的絕美。
它的曆史便是世界的曆史。
它的存在方式超越了凡物那貧瘠的想象。
它是溫暖的,然而它的溫暖不會影響他人。
它也是光芒四射的,但它的光芒隻能照亮自身。
它看起來像是一朵燃燒著的蓮花,不過要很多。
它的色彩是有一點斑駁的黃,有一點深邃的藍,有一點熾烈的橙,有一點明亮的紅,有一點純粹的綠,還有一點聖潔的白。
帕奇覺得這東西的有些地方非常古怪,不過他又不好到底是哪裏古怪。
目前看來,你就是想用它來照明取暖都做不到。
如果身處黑暗之中,哪怕你把鼻子尖都貼在了這束火花上,也不可能借著明亮的光芒看清楚除了這束火花以外的任何東西。
據曾經有一名大法師獲得了一束創世火花,研究八十年未果,鬱鬱而終。
也許葛朗台發現了什麼驚動地的秘密,正要用到此物?他自認為可以超越凡人成神麼?
起來,不是有人要吸引注意力嗎?他倒是有點好奇要怎麼才能吸引注意力。
現在整個大廳裏所有人都盯著這玩意,帕奇估摸著恐怕得把台上那老不死的國王給一刀捅死才能吸引到其他人注意力。
總不可能真的捅死國王吧。
“呀!!!!!”
一聲尖叫劃破大廳。
我操?
————
大廳陷入了一片的混亂。
國王奧戈尼斯八世突然就倒了下去,胸口開了一個大洞,蒼老的臉上寫滿了難以自信;一股鮮血從洞中緩緩的流淌出來,把一大把的胡子染上了紅色。
就在眾人尖叫之時,創世火花也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於是諸多貴族的叫聲此起彼伏,有人大喊著要找牧師,有人在指責衛兵是幹什麼吃的,還有更多的人拚命地朝外頭擠。
負責端酒的妖精們驚恐地飛來飛去,空中無數光球舞動著。
牆上的藤蔓還在放著歌,混著賓客們的尖叫,演奏著混亂的音樂。
遇到這種事情,貴族和平民好像也沒啥區別。
叫了一會,終於有個穿著白袍子的牧師跑過來,嘰裏咕嚕地念了些頌詞,然而好像沒啥用。
他搖搖頭,表示國王救不活了。
“刺客用的是吸魂鋼做的武器。”他解釋著。“沒有靈魂是複活不了的。”
於是客人們都紛紛表示理解與遺憾,並要求立刻從這裏離開。
“都不能走!”皇家護衛隊隊長大喝一聲。“凶手可能就在這裏!必須進行逐一排查!”
想法挺不錯,不過有個問題。
是什麼呢?
“笑話!”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冷冷地。“你知道我是誰麼?排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