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正在簽批一些特別費用,抬頭見是袁有才,指了指麵前的椅子說,有才,坐。
袁有才半個屁股坐在李貴桌前的椅子上,半個身子前傾,認真地等待聆聽領導的教誨。這是個家教極好的孩子。
李貴問,你父親的身體好點了嗎?你怎麼不申請公司的免費醫療?李貴剛才簽批的文件裏沒有看到袁有才的申請。
袁有才露出了絕望的目光。說,都下病危通知了,腹脹如鼓,肝腹水,恐怕時日......沒有這個必要了。
李貴一驚,站了起來說,有這麼嚴重?在哪間醫院,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袁有才一動不動地說,看不起了,回家了。我爸說,再看下去家就沒有了。我可以不活,但你們還要好好的活著,要為我袁家傳宗接代。
李貴沉默了好一會兒,心痛地說,是回五福鎮了吧?你去叫邱豐,我們現在就去你家。
袁有才仍是不動,說,真的不用了。家裏有藥的,醫生開的藥吃五年都沒問題。
李貴說,走吧,我知道你已無力承擔了,但你的路還很長,你的父母也才五十出頭吧。
如果還有一線希望,我們也要努力。不要用你可憐的自尊來拒絕他人的善意。
袁有才這才站了起來,給李貴躹了一個躬,說,謝謝老板,我去交待一下工作,跟嶽總監說一聲。
處理完工作,袁有才匆匆下樓去找江雨菲要車。
江雨菲說,有才哥,你要和老板去哪裏,我要登記的。
以前的江雨菲喜歡材大器粗,這段時間居然見鬼了。滿臉憂傷的袁有才居然讓她又愛又憐。把他和嶽超一比,覺得嶽超就象個小白。
袁有才說,老板要去五福鎮。
江雨菲發現袁有才的眼角有淚,心痛的江雨菲不要不要的,看也不看地從抽屜裏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袁有才。
這會袁有才噙著眼淚,鼻涕欲下。接過來就要擦,可是立即感覺不對,此紙巾非彼紙巾,這居然是一張超薄護墊。實在忍不住笑,鼻涕全噴了出來。
江雨菲一看,壞菜,自己也忍不住笑,從他手裏搶回了護墊。這回她看得真真的,不但給他抽了紙巾遞給他,還幫他擦身上的鼻涕。
正好金強從外麵回來,笑道,這革命情誼還是挺深哈。
袁有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江雨菲說,怎麼的,羨慕嫉妒恨?
金強笑道,日死狗都不關我卵事。趕快閃人。
李貴將批複的文件放在一角,就要走人,趴在一角的小六子立馬蹦了起來。李貴這才想起,還有它老人在。
怎麼辦?帶著吧。這段時間它也怪可憐的哈。可是想到去看病人帶條狗,這就顯得很不莊重了。
李貴隨手將狗繩遞給江雨菲說,下了班,你把它交給林總,她會送小六子回我家去的。
江雨菲欣喜地接了過來,她也喜歡小狗小貓。對於林總會把小狗送回他家裏,卻不愛聽,林總這樣嬌豔的美婦,去了不饃鏌打狗才怪呢!
上了車,李貴就給康濟世打電話,問他在哪裏?康濟世說,我在鬆鶴堂,這個星期沒課了。
李貴說,記得這批學員中有個專治肝病的草藥郎中。你能不能聯係上,我有個急診病人,他要多少出診費我都給。
康濟世說,你去他肯定不收錢的,我幫你聯係一下,他還沒有行醫資格證,怕闖禍,除非別人求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