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髒了是要好好洗洗。”他一副嫌棄的樣子,“老衲來此時日……嗯,容我想想,好像也有些年份了,那小龍都還未出生。梅施主以為我是他請來的,其實我是自來人。他的狗屁《傲龍訣》也算練到極致了,也有突破可能,隻是目光短線。龍,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天上的畜生,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他用詞粗鄙,卻講得詼諧,突然神色又變得莊嚴,繼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實在是提倡眾生平等,隻因眾生執迷,業力各有不同。”
李拙隻覺得他說話隨心,似癲非癲,他對這些一竅不通,聽起來又似是而非,倒也不敢小視,隻是恭敬聽著。
“梅傲勝請我已久,我雖然已經出家,身心仍舊在世,難免有些俗事。再者,我畢竟也身份在身,不能他叫我來我就來啊。所以,貧僧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孤身造訪。你想,為我來訪,有太大陣仗也不好,將來不是憑空墮了浪費的果報,沒想到梅施主傾動遊龍堡來迎接真是罪過。”
嘴裏念著罪過,臉上卻滿麵吹風。
饕餮聽他孤身來訪,不禁暗暗咂舌,如果真如虛雲所說,簡直把遊龍堡的防禦看似虛設,梅莊主能不傾巢出動來迎接。
李拙也是心驚忘了恭敬,好奇道:“那遊海雲霧那麼大,你……您怎麼過來的?”
虛雲滿不在乎道:“心想所至,何處不至,更何況區區遊龍堡,別讓雲霧蒙心就是。”
李拙哪裏懂得這等境界,聽得雲裏霧裏,不敢多言。
“梅施主見我到來,非要放幾條龍來迎接,我一想罪業太大,索性收了幾條小龍,他這才恭迎我進去。老僧但凡受人禮遇,總要施點恩惠,撒點甘霖雨露什麼的。”
他說這話,盯著李拙刻意加強了語調,饕餮一世滑頭,聽出點別的味道,虛雲已繼續道:
“老僧簡明扼要點了一下《傲龍訣》和《化龍訣》的弊端。他也算頗有悟性,隻是行事對他人太狠,對自己卻時常‘網開一麵’,貧僧勸他棄惡從善,他嘴上應是,到頭總成明日之功。又恃才傲物,劍走偏鋒,和尚指明了光明正道,卻舍不得放棄修煉多年的誤功,自以為是悟了套《臥龍禪》,就想送和尚走人。豈不知請佛容易送佛難,和尚放了諸多佛事不理,總要有點回利。我看他的兒子倒是比他能成器,這娃兒可憐,自幼母親離家,還以為自己不夠厲害害了她。”
說著臉上本是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再說到梅龍遊,神情一轉,笑如春風。
停了停接著道:“說是修禪,卻被喜怒哀樂羈絆,徒有其名,結果遇到你,就原形畢露。”
李拙心裏咯噔一下,問道:“大師,這怎麼會跟我扯上關係?”
虛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李拙,道:“他跟你毫無瓜葛,抓你定是看上你的好處,你身上那隻老流氓他不屑一顧,也就你這身體算是至寶,至於這麼蠢的腦子,他鐵定是不會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