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場事件之後,李拙意外發現信達和、褚罡竟被李懷撤回,驚奇之下他也明顯感受到李懷對他態度的轉變,他似乎從一個階下囚一下就成了明國的公子,任何人見到他都要點頭哈腰,就連李懷本人也經常來噓寒問暖,指點修煉,特別是關心他對於禁製的掌握,讓李拙頗有點受寵若驚。
禁禦苑幾乎掌控著明國所有的禁製,陳固疆已決定將這些看家本領悉數傳授給李拙。禁製品類繁多,施展方法又不類同,李拙雖然想學,隻是在了解了李思遠和段天涯用刀的威風,就對手裏的斷刀有了癮,對陳固疆傳授的龐雜的內容實在頭疼。
在他走馬觀花的一番學習之後,連陳固疆也沒有了信心,後來又想到黑鐵木果實更是無心教學,隨手扔了一本手冊《禁禦雜談》給李拙,隨他自己造化。為此,饕餮極盡諷刺之能,日夜在李拙心腑碎碎念:“好白菜給豬拱,你還不拱,好歹吃了還能拉出糞來;鮮花要插牛糞,你還不給插,難道還要等幹了變柴火?”
李拙對的嘲諷它不溫不火,一副心思全在刀上。苦於人生地不熟,明宮會用刀的屈指可數,無人可以求教。
李懷幾次來指點他的修為,都見他一心隻在刀上,旁邊放著的《禁漁雜談》一動未動,最終竟然動了火氣,厲聲吼道:“修煉要修身心,你心係外物如何能有成就!”
看著李拙不知所措的樣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李拙玩刀的姿態太像了李思遠。
“不是說飛劍飛刀不重要,隻是任何寶物威力的發揮還是要靠體內的真氣來驅動,這刀再好最終還不是成了斷刀,你這是本末倒置!”李懷刻意壓製住情緒,換成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姿態道,“你意誌不堅,輕易就被外物吸引,如何能超過李魁?我又怎麼放心將明國交給你?”
李拙好似醍醐灌頂,甘露滋心。他並不是不知道性命雙修之道,隻是一時沉浸於段天涯的悲情情結,導致走火入魔。對於宗主之位,他卻並未起過任何覬覦之心。
他回道:“我知錯了。”
李懷拿起《禁禦雜談》說道:“禁製之術時常能讓劍仙以弱勝強,你外公肯這般苦心教你,你卻視若兒戲,如何不叫他傷心?聽我的,去跟你外公道個歉,如果你實在不想學,就學他的看家本領天羅地網,這術施行起來損耗巨大,以後你也可以替你外公分擔。”
“您放心,我這就去找他!”李拙還不太適應和他說些溫情的話,還未說完就已提刀奪門而出。
李拙來到禁禦苑陳固疆書房,推門就看到他兩眼無神、神情恍惚地倒躺在逍遙座上,與上次見到相比仿佛一下就蒼老了許多。李拙還以為外公是對自己失望透頂,才會如此萎靡不振,著實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