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天牢陰濕破舊,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啊。”正當墨宇翔糾結的時候,靠在牆壁上垂頭淺眠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眸就像深淵一般,無處洞察。

“遙……”墨宇翔輕輕喚了他一聲,再沒有了下文。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置他,忤逆,可是死罪啊!他現在知道了墨寂遙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情,還是下不了手去殺他,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邊關,朝堂,他已經習慣了墨寂遙的存在,要讓這個人完全消失,對墨宇翔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墨寂遙也不起身,依舊淡定的靠在牆上,全身放鬆,臉上還是那抹熟悉的微笑:“我的皇兄,此處無茶無酒無糧也無桌椅,您要是不介意的話臣弟倒是可以跟您聊聊天呢。”那樣淡然的語調,好像之前的墨寂遙並沒有消失,隻是平白多了些自嘲和諷刺。

墨宇翔看著眼前的汙穢物,草堆上麵有一層細細的灰,空氣中塵土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從小養尊處優的皇上可從來不曾踏足天牢一步,就算他在做皇子的時候受到的苦楚也不比這裏的殘羹冷炙斷壁殘垣,沒想到他的一句命令把墨寂遙關在了這樣一個地方。

典獄長見狀,立刻派人搬來一把太師椅,他殷勤的用自己的衣袖把上麵擦的一塵不染,墨宇翔這才坐下,靜靜的看著他,緩緩說:“遙,你為什麼?”

墨寂遙略微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牆壁上,漆黑的瞳眸不躲不閃的看著眼前尊貴的皇上,因為長久沒有像樣的飲食他的語氣有些虛弱,不過依然掩蓋不了他獨有的鋒芒。

“皇兄,最有資格問‘為什麼’的人,不應該是臣弟嗎?要策劃著設計臣弟的,不正是皇兄嗎?”

“設計?”墨宇翔略有些惋惜的說,“的確,這是一個局,但是朕給了你機會,是你執意要放走楚雲悠。否則,朕就算再想設計,也沒有機會。”

“是麼,皇兄,你忘記了普通人的情感,是在高位上太久了吧?奉勸你一句,在天空的時候永遠不要忘記看腳下,因為你不可能永遠在天上飛翔。你全城戒嚴出動禁衛軍以及暗衛要對付的人,是我兄弟啊。我若當縮頭烏龜,還配做男人嗎?”墨寂遙輕輕翻了個白眼,已經是大不敬。絲毫不顧及旁邊典獄長已經要爆發的臉色,他繼續說:“另外,皇兄,我知道你費那麼大心思撒網,為的不過就是我而已,以雲悠為幌子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自投羅網,你不該開心嗎?”

“這麼說,你和龍雲閣的確關係匪淺?”墨宇翔意味深長的說。

墨寂遙冷笑:“皇兄認定的就是板上釘釘的,我隻需要全部承認就好了。”

“遙!”墨宇翔有些生氣的喚他,“難道在你心裏,朕就這麼不堪嗎?”

墨寂遙搖頭,不知是否定墨宇翔還是感慨自己。

“難道不是嗎,皇兄?我告訴你了啊,龍雲閣的雲閣主就是我,暗殺大臣下命令的人也是我,我和江湖的確淵源不淺,而且我橫行無忌欺良霸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上陣殺敵也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您看皇城的百姓都被我蠱惑了呢……”